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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历史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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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你们这些该死的杂种、臭虫!!”里德尔狰狞的怒吼道,“你们以为这会改变些什么吗?不,什么都不会改变,已经没有谁能够阻挡我的复活,我会将你们一个个都撕成碎片!”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听他在说些什么。

    马尔福低着头,抱着昏迷不醒的兰斯,一团团巨大的红色正从他的肩膀和手臂涌出,马尔福的袍子都浸在鲜血当中。

    “不……”

    哈利拖着一条伤痕累累的腿,几乎是爬到他们的身边。男孩颤抖着手抚摸着兰斯紧紧抿着的嘴唇,脸颊还有紧闭的眼睛。

    “他要死了。”马尔福轻声说。

    “不!一定还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哈利语无伦次地说着,他几乎看不清兰斯的样子,只能手忙脚乱地擦着眼泪,徒劳地用手去捂着兰斯的伤口,他的手掌很快就沾满了鲜血。

    马尔福没有哭。

    他的神情冷静得要命。

    他只是伸出手,一遍遍地抚摸着兰斯脸颊的轮廓,淡灰色的眼眸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兰斯。

    “跑吧,波特,趁神秘人复活之前有多远跑多远。”马尔福轻声说,“他一直这么想救你,你不能对不起他。”

    哈利死死的盯着马尔福。

    他忽然明白了。

    他忽然明白了兰斯为什么那么地信任着马尔福,因为兰斯比谁都清楚自己在马尔福心中的位置,他也有足够的信心相信马尔福不会伤害他。

    此时此刻,马尔福抱着兰斯,坐在在这一片血污当中。他没有哭,也没有和平常一样指责哈利,反而让哈利快点离开这里,却一句也没有提自己。

    “你……”哈利愣愣地说。

    马尔福缓缓地将目光从兰斯的脸上移开,看向了哈利。那淡灰色的眼眸一片死寂。

    他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欲望。

    马尔福和兰斯的感情竟然已经好到了这个地步。

    哈利的脸上尽是泪痕,他抬起头看着马尔福,内心中的指责几乎要将他吞灭。

    是他让兰斯掩护自己的。

    他将一辈子生活在今夜的噩梦当中。

    哈利心如死灰地看向了躺在另一边的金妮。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他什么都没有做成,他不仅没有救下金妮,还害死了自己唯一的血亲。

    忽然间,哈利的目光扫向了蛇怪尸体旁边的日记本。

    日记本……

    哈利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紧紧地抓住了马尔福的手臂,“日记本――日记本!!”

    马尔福的神情恍惚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也看向了那本摊开的日记。就像是一股生命力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马尔福轻轻地放下兰斯,冲着日记跑去。

    “你要做什么――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此时此刻,礼貌和优雅都全然不见,里德尔惊怒地吼道,“你要想想这样做的结果,马尔福家族承受得起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马尔福踩到水坑滑倒了,他似乎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立刻向前爬了几步,将日记本抓在手里。他看见蛇的尸体旁那个折断了的毒牙,立即拿起了起来。男孩抬起头,淡灰色的眼眸赤红地看向了里德尔。

    “停下――不――!”里德尔大吼道。

    马尔福毫不犹豫的、狠狠地将那毒牙直径插/进了日记本的中心,黑色如墨的血从日记本中涌了出来,里德尔想要制止,却发现自己的胸口冒出了一缕金光。

    黑色的血不断从毒牙刺进日记的地方涌出来,流向了地面。

    里德尔尖叫着,日记本也发出了相同的哀嚎。里德尔的挣扎和痛苦的扭曲的脸伴随着刺耳的、可怕的穿透耳膜的尖叫声。马尔福冷漠地盯着他,毫不犹豫的将毒牙拔了出来,又捅向了另外半页。

    不断有金光从里德尔的脸上、胸口和小腹涌出,它们吞噬着他,任凭着里德尔捂着半张脸哀嚎。马尔福拔下了毒牙,他将日记本合上,双手握住毒牙柄,狠狠地刺穿了日记本。日记本在毒牙之下扑腾着,尖叫着,那金光已经几乎将里德尔消失殆尽。

    里德尔的残余的身体爆炸了,变成金色的细粒散落在空中。

    日记本也沉寂了下来。

    如果不是脸色苍白的金妮和一身血污的兰斯还躺在地上,刚刚的一切似乎都像是幻境一样。

    马尔福的手中还握着那半柄毒牙,他抬起头,呆呆地看着里德尔消失的地方,心里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他既不开心与阻止了伏地魔卷土重来,也不害怕未来卢修斯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如何对他。

    他僵硬着扭过头看向兰斯,却发现那只红色的大鸟就在兰斯的身边,轻轻的低着头,似乎正在落泪。

    凤凰……落泪?

    一瞬间,就像是有什么又点燃了他的希望,马尔福奔向了兰斯。他跪坐在兰斯的身边,想要将兰斯从哈利的怀里抢过来,却又怕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只能作罢。马尔福和哈利望着福克斯,它的眼泪落在兰斯的伤口上,很快,那两道狰狞可怕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不到一分钟,兰斯的伤口完全长好了,那两道被撕裂的衣服之下的皮肤完全不见之前的血肉模糊。

    福克斯没有飞走,它站在马尔福的肩膀上,通人性似的和马尔福还有哈利一起低着头望着闭着眼睛的少年。

    “兰斯……兰斯?”两个人轻柔地叫着,就像是怕吓到一个刚刚睡着的人。

    在三对注视的眼眸之中,兰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你们……咳……”

    兰斯的嘴唇仍然是苍白着的,过了快一分钟,他才声音沙哑地继续说道,“你们没事吧?”

    马尔福低头看着兰斯,他想要恶狠狠地瞪着他,却不知道为什么眼角却越来越酸。珀金色发的男孩深深地弯下腰,将自己的头埋在了兰斯的肩膀之上。与此同时,凤凰展翅飞走了。

    “怎――怎么了?”兰斯有些费力的抚住马尔福后背,“怎么哭了?”

    即使珀金色发的男孩一声没吭,兰斯却依旧知道他此刻肯定已经满脸泪痕了。

    “你没事吧?”哈利担忧地望着兰斯。

    “没事。”兰斯勉强地露出笑容,“就是感觉上半身的骨头都断了而已,那头蛇太胖了。”

    马尔福抬起头,果然,他的眼睛还湿润着,可是明显已经被兰斯逗笑了。

    “还嫌弃人家肥?不大的话还叫什么蛇怪啊。”马尔福凶巴巴地说,“你倒是傻,还拿身体硬抗?”

    兰斯有些无奈地说,“这又不是我能选择的……”

    话音刚落,马尔福的眼圈就又变红了。

    “如果我不擅自跑进来,你就不会为了推开我而受伤了。”马尔福声音低落地说,“我应该听你的话的,我……”

    兰斯的手指轻轻地点在了马尔福的嘴唇之上。

    “如果你没有跑进来,那么我就得不到你的魔杖,或许我们就输了。”兰斯温柔地说道,“如果没有你,可能现在我们都已经死了。”

    另一边,金妮睁开了眼睛。

    女孩有些恍惚地做了起来,她的目光扫过了蛇的尸体,日记本还有马尔福和躺在哈利怀里的兰斯,最后落在的哈利的身上。

    “哈利!我、我发誓,我不是真心想这样做的,是里德尔害我的,还有――”

    “我知道,我全部都知道。”哈利说。他轻轻地竖起了一根手指,金妮这才发现,躺在他怀里的兰斯又沉沉睡去了。

    他们决定出去,马尔福站了起来,哈利则是轻轻地将兰斯放在了地上。他努力的撑起自己,却因为他那被折断的右腿而失败了。哈利低下头,正有些因为骨折而痛苦地喘气的时候,一只手却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当中。

    哈利抬起头,看见了马尔福的脸。现在的马尔福一点都不趾高气昂了,他的袍子□□枯的血迹和灰尘沾染着,手上和脸上都是土,那对淡色的灰色眼眸还有一丝丝的红色。

    “这件事情是我父亲引起的。”马尔福说。他停顿了一下,即使已经尽力隐藏,珀金色发男孩的脸上仍然闪过了一丝愧疚,他撇过头,不肯去哈利。“这件事――我说的,仅仅是这件事!……对不起。”

    马尔福本来也没想哈利真的能够握住他的手,毕竟两人恩怨在前,而且相比于握住,他更倾向于哈利会打开他的手。

    没想到,他的手掌被握住了。马尔福有些吃惊地看了回去,却看见一脸灰的哈利也正看着他,碧绿色的眼眸闪耀着光芒。

    “对不起。”黑发少年说,“我不该怀疑你,也不应该擅自将兰斯引入险境。”

    “别以为我们之间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马尔福恶狠狠地说,“哈利?波特!我厌恶你!这一点从来都没有变过!以前是这样,未来也是这样!”

    没想到,哈利竟然笑出了声,他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因为我也一样仍然讨厌着。”

    长得还真像兰斯。

    马尔福啧了一声,他撇过头,手上用劲,将哈利拽了起来。

    “我再帮你治一下腿吧,至少能比现在好一些。”马尔福不耐烦地说,“不然拽你们三个病号怎么出去啊。”

    “谢谢。”哈利说。

    金妮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这两个少年的互动。她不知道,自己目睹了一场几乎可以记入魔法史册的场面,正是因为哈利和马尔福1992年的这一次握手言和,几乎改变了未来整个世界对抗伏地魔的进程。

    这时,从远处传来了鸟的鸣叫声。

    三个小巫师扭头看去,从远处飞来了六个骑着扫帚的人。斯内普、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斯普劳特教授和霍琪教授都赶来了。而在最前面那个一边领队一边兴奋地挥着手的人,正是罗恩。

    福克斯在他们的身边飞翔着,缓缓地扑闪着翅膀,偶尔快乐地唱着没有调的歌曲。

    “我们得救了。”哈利喃喃地说道。

    他和马尔福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绝处逢生的兴奋感。他们看向躺在地上、面色苍白熟睡着的兰斯,都轻轻地松了口气。

    至少,他们都没有失去他们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