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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笑,我说的是真的。往往是这样,很大的案子就是从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挖出来的,我们不要小瞧它们。”黄江严肃地对大家说。
越增平笑了笑:“黄书记,您这是鼓励我呢。我以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没什么用,连录音我都扔了。”
“啊,什么录音?”洪峰跳了起来。
“是杨大年跟王生的谈话录音……”越增平答道。
“你怎么就把它们扔了呢?有了敏锐性还不行,还要有坚持性!”郑重希把话插了过来,话里满是可惜。
“哎,小郑呀,我说的扔,不是扔掉,是放在一边的,意思是说不重视这些证据。”越增平解释道。
“哎,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把我们吓了一跳。说说,你怎么弄到录音的?”洪峰紧追着问道。
越增平看了看洪峰,又看了看黄江,犹豫着不开口。
“好,这个问题勿略过去。你说说杨大年跟万千房地产公司总经理王生的鸡毛蒜皮的事。”黄江说道。
“王生自己有一个茶楼,上边领导来或者杨大年的朋友来,都带到王生的那个茶楼去,可以说,州山区的接待任务基本上都是在王生的那个茶楼里进行的。”越增平说道。
“他那只是茶楼,接待怎么可能在他那?我真不明白了,上边的领导只喝茶不吃饭吗?”郑重希不解地问道。
“呵呵,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茶楼茶楼不只是喝茶,还有吃饭的地方呢。在茶楼里边,专门有一个供州山区区委区政府用的包间,这个包间很豪华……”越增平说。
“州山区一年的接待费是多少?”黄江突然问道。
“大概500多万吧。”越增平答道。
“我操!500多万?这样算下来,王生那里,光州山区一年的收入有好几百万了!”吴一楠惊讶地叫道。
越增平答道:“是的,王生那个茶楼,州山区政府和区委一年几百万在里边是肯定的。但是,除此之外,没有发现王生和杨大年之间有经济上的往来。”
“这就奇怪了,你们想想,这不符合逻辑呀,有干活不收钱的吗?”洪峰也顿觉奇怪。
“这个事倒不用着急,有就有,没有就没有,纸是包不了火的,迟早会查得出来。”黄江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外面传来了一阵吵嘈声,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特别大。
“谁是领导,我要找你们领导,我要举报!”
“我们领导在开会,你小声点,你先坐会儿。”
“我没有时间坐,我要举报,他妈的,我不弄死他,我不姓孙……”
“孙宁?”越增平叫了一声,看着黄江和洪峰。
“洪主任,你跟越书记去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黄江向洪峰和越增平挥了挥手。
洪峰和越增平从会议室走了出来。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面容娇好的女子正往一个个办公室查看,后面跟着小林,小林正不停地劝阻。
“小孙,孙宁,干什么呢?”越增平叫道。
孙宁转过头来,看到越增平和洪峰向他走来,便小跑地往这边走:“越书记,我要举报。”
“小孙呀,你要举报谁呢?先到办公室坐下再说,好吗?”越增平说着,回头看着洪峰:“洪主任,把她带到哪间办公室?”
“就到我的办公室去吧。”洪峰说着,朝着自己的办公室指了指。
“你先带她过去,我马上就来。”洪峰说着,向会议室走去。
洪峰走进会议室,在黄江的耳边说了几句,黄江点了点头,转身对吴一楠说:“小吴,你跟洪主任他们去。”
吴一楠应了一声,赶紧站起来,跟着洪峰走了出去。
“小吴,你要记住,一会儿不仅要把谈话内容全部做好记录,还要全程录音。”洪峰边走边交代。
“好的,我知道了。”吴一楠说着,跟着洪峰走进了办公室。
此时的孙宁似乎平静了下来,喝着越增平给他倒的茶水。
“小孙,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市纪委的洪峰主任。这位是……”越增平介绍到吴一楠时,停了下来,看着共峰,他不知道怎么介绍吴一楠。
“哦,这位是新调入我们市纪委的吴一楠同志。”洪峰说着,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洪峰的介绍,让吴一楠大吃一惊,二个小时前,洪峰还交代他先不要声张,现在为什么就这样介绍自己了呢?
脑子里想着这些,吴一楠手脚麻烦利地做好了全部准备。
洪峰看了看孙宁,开口问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孙宁。”
“你的职业?”
“市歌舞团演员。”
“你要举报谁?”
“我要举报马致福!”
孙宁的话一出口,众人都吃惊不小,都以为她举报的是杨大年,没想到却是马致福。
愕然之下,洪峰又问道:“你举报他什么?”
“他是黑社会!”孙宁脱口而出。
洪峰、越增平和吴一楠一愣,很惊愕地看着孙宁。
孙宁似乎也意识到大家都在看她,立即说道:“我是认真的,不开玩笑。”
“好吧,你说说他怎么个黑社会法?”洪峰清了清嗓子。
“他生产、销售伪劣产品……”孙宁大声地说道。
洪峰、越增平和吴一楠面面相觑,马致福从事的一直是房地产生意,什么时候涉及到生产销售去了?
“孙宁,你有证据吗?”洪峰抬头看着孙宁。
孙宁马上答道:“我有,都是我亲眼看到的。”
“你亲眼看到,也还有录像什么的……”
“我拍有照片……”
“照片在哪,让我们看看。”
“我没有拿来,我怕被马致福看到了,把照片抢去。”
“你来举报,马福致知道吗?”
“知道,他现在到处找我,我害怕。”此时的孙宁声音变得有点颤抖。
洪峰和越增平的眼睛对视了一下。
“你能告诉我们,照片放在哪吗?”越增平问道。
孙宁看了看越增平摇了摇头。
“你是来举报的,为什么不能把照片给我们?”洪峰看着孙宁有点惊恐的脸问道。
“那些照片就是我救我儿子的筹码,我不能随便……”
“小孙,我们不要你马上把照片给我们,你先告诉我们,马致福是怎么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的?”越增平态度缓和地问道。
孙宁低着头不说话。
“你不是跟马致福正在恋爱吗?怎么会闹出这么一出举报来?”看着孙宁不说话,洪峰刺了一下孙宁。
“我是跟他谈过恋爱,但那是前阵子的事情。”孙宁终于开口。
“你是说,你现在跟他不是恋人关系?”洪峰问。
“不是,我现在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举报杨大年的事,你知道吗?”
孙宁看着洪峰点了点头。
“你跟杨大年是什么关系?”
“是情人关系。”
“现在还是情人关系吗?”
“不是,已经不是了。”
“你为什么要举报马致福?马致福为了你一直在举报杨大年。”
“嘿嘿,他举报杨大年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自己!”孙宁冷笑了二声。
“为了他自己?”
“他为了从杨大年那里拿到项目,不择手段,把杨大年往死里坑!”
“哦?”洪峰的眉头越来越皱,事情不仅出乎洪峰的意料,而且越来越严重。
“他想从杨大年那里拿到什么项目?”
“就是州山区高新技术开发区的项目。”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他跟我说过的,也让我去找杨大年,我没有去,我说我跟他已经闹翻了。他说不管怎么翻,他还有个儿子在你这里……”
“后来你去了没?”
“没去!我没有脸去找杨大年,是我对不起他。”
“哦,你对不起他?”
“是的,为了我,他为马致福要挟,被迫批了一个项目给他,而且还以高返回的优惠政策,马致福在这个项目上,翻倍赚了之后,还提出要高新技术开发区这个项目,被杨大年一口回绝……项目要不成,他就到处举报杨大年,现在还威胁我,让我去找杨大年,如果杨大年不把这个项目给他,我的儿子……”孙宁说着,小声地哭了起来。
“你说的这些,你都有证据吗?”洪峰问道。
“有,我都有录音,我当时录音也是偶然。我跟马致福好了之后,他带我去拜访一个领导,准备到那领导家时,他把录音笔拿出来检查,我问他这是什么,他说是录音笔,把这个做好了,往后这个领导就没有退路了,就得好好地听他的。当时,我吓了一跳,才知道他所谓地跟那些官员好,都是以这样的手段来要挟他们。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也多了个心眼,买了支录音笔,对他的所作所为进行了录音。”
“你的那些录音带来了吗?”
“我复制了一份在U盘里。”孙宁说着拿出来一个U盘。
吴一楠站起来,走过去接过来,看着洪峰:“主任,现在要不要放?”
“马上复制到电脑上,保存好。顺便放放。”洪峰向吴一楠挥了挥手。
吴一楠动作麻利地把U盘插入电脑,复制好后,点开了里边的一个录音文件。
“等等。”洪峰赶紧制止,随之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关上门,向吴一楠示意了一下:“放吧。”
不会儿,电脑里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