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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夜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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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剑入鞘,真诚地说了句:“多谢了。”

    “嗯,这个华而不实,顶多算件玩意儿。”她把灯又端起来:“走吧。枣子回头要是看见我们凭空没了,说不定要吓一跳。”

    “她也不知道这儿?”

    “不知道,我平时也不常进来,这儿什么也没有,爷爷倒说可以把些要紧东西存放这里头,我又没什么要存,以前就是你给我画那张画,被我放这里面了。”

    刚才我们进来后,暗门便重合了起来,她把灯交给我端着,自己伸手去扣动机关。

    结果她扳了两下,机关却没有动。

    “咦,怎么回事?”

    雷芳用上了力气,可是那石球仍然一动不动。

    奇怪,难道卡住了?

    “怎么了?”我问:“难道这机关从里面打不开,非得从外面开才成?”

    我知道有些机关是这样,不过这个恐怕不是。

    雷芳果然说:“不会啊,我又不是头次进来……前几次都好好,怎么这会儿打不开了。”

    她左转右转急得一头是汗,折腾了好一会儿。我端着灯凑近看,那石球有拳头大小,这暗室不知道已经建成多少年,总不会里头机关锈住了吧?可是刚才进来时都没问题。

    “要不,我来试试?”

    “不用,我能行!”雷芳小脸儿涨得通红,又是扳又是转,那石球就是纹丝不动。

    “你歇一歇,别着急。”我倒不焦急,只是觉得这里阴寒侵骨,我们俩穿得又少,多待一时只怕会冻病。

    “哎呀我想起来了……”雷芳朝我笑笑,难为情地说:“我忘了要先按下去再转……”

    这丫头!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嘴里念念有词:“按三下,左二右四……”

    终于听到喀一声响,暗门缓缓朝旁边滑开。

    我松了口气,雷芳摸摸头,嘿嘿笑着说:“好啦,你别生气。我有好些日子没进来……嗯,还是昨天喝多了脑子不好使,居然就把开门步骤给混忘了。”

    雷芳赔过小心,大概觉得面子挂不住,想找回点威风,还冲我示威似挥挥拳头:“不许跟别人说,不然我可跟你算账。”

    “你跟我算什么账啊?”我好笑地绕过她迈出去:“三千个钱使了一千七百四十二个,还有几个?”

    雷芳顿时傻了眼,抬起手来看着自己手指,又屈又伸全然不得要领,恼羞成怒:“你这算什么?欺负我不会使钱啊!”

    “你不是说要和我算账吗?那你就算算啊。”

    雷芳格格咬牙,看她那神情倒象是咬我肉似。

    外面天还没有亮,我将手里灯盏放下。雷芳瞪了我一眼,板着脸样子活象被踩了尾巴猫似。可惜没撑多久,自己先忍不住,噗一声笑了。

    “你这丫头真鬼。”雷芳把衣裳穿上,又套上鞋子,朝外面唤:“枣子,打水来。”

    枣子是机灵勤,可是雷芳喊了这一声,却不听她答应。

    “人哪儿去了?”

    雷芳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有些纳闷:“难道去厨房了?”

    我坐到一旁,闲闲地说风凉话:“也说不定是找不着我们,急着出去找人搬救兵去了。”

    雷芳深以为然,点头说:“很是。八成是找人去了。不要紧,肯定回来了。唉,她姐姐也跟着走了,倒和我一样,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面。”

    “嗯,刚才我看她眼睛还是红红,八成晚上又哭了。”

    “我也想我姐……南奎那么远,那边人她又一个都不认识,这日子可要怎么过啊……”

    我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轻轻她背上拍了几下。雷芳抬起头来冲我笑笑,可那笑意有多勉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等了一会儿,雷芳奇怪地说:“枣子怎么还不回来?”

    我把玩那把香缕剑,笑着说:“她要不回来,你就给我当回丫头,端水伺候我洗脸吧。”

    雷芳扑上来咯肢我,我怕痒,她手还没沾上来,我已经觉得身上力气跑了一大半,倒床上来回翻滚躲避。

    “小样儿!还躲!没大没小了你……哼,还敢不敢乱说话了?”

    “哈哈哈,不敢了……好姐姐,你住手……”

    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雷芳得意洋洋按着我,立起眉毛问:“我拿不住别人也罢了,连你个丫头我也治不住,那我也忒现眼了!去,枣子不,你给我打盆水来,姐姐我要洗脸梳妆。”

    她一松手,我急忙坐到一边儿去,把滚乱了头发理了一理。

    “好,盆哪儿?我去给你端水。”

    雷芳脸红扑扑,志得意满朝屏风后头一指。

    我过去拿了铜盆,开门想要去舀水。雷芳这院子后头也有个小茶炉子,是日夜不熄。茶炉边还有头天提来预备用一桶水,倒点热水,再搀点凉水,我们俩就着一块儿洗脸,倒也很方便。

    我推开小茶房门,就看见枣子正垂着头坐茶炉前,八成她是想过来给我们沏茶,怪不得没听到雷芳刚才唤她。

    “枣子,水开了吗?”

    枣子没应声,八成又困了打起盹来。

    我放下铜盆,轻轻推了她一下。

    枣子应声而倒,象破口袋一般扑通一声倒地下,了无声息。

    我吓了一跳,伸手将她头扳过来一些。

    枣子脸色青黑——刚才还笑容可掬温柔体贴姑娘,现却变成了一具尸体。

    毒!她是中了毒!

    我扶着门框喘了几口气,又回头看了一眼。

    枣子静静地躺那儿,她看起来并无痛苦挣扎过痕迹,仿佛无声无息瞬息间就中了毒,甚至来不及惊怕挣扎一样。

    好厉害毒……

    她是怎么中毒?

    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还是触碰到了什么?

    雷芳声音仿佛很远地方响起来:“小笙,小笙?你点儿!”

    我听见自己回了句:“雷芳,你,你过来!”

    这声音又哑又难听,还发颤,陌生得让我不能相信是自己说出来。

    我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雷芳果然走了过来,头发还没有梳,打着呵欠问:“什么事?”

    我僵硬地退一步让开了位置,好让她能看见门里情形。

    四周静得很,听不到鸟啼虫鸣,没有人声……整个周家庄静异样,死气沉沉,什么也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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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编辑临时通知俺,五号上架。。。咳,下章应该就会变成VIP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