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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她是个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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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笙站在原地,静默不语,而温孜言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有几分迟疑:“你不是梁朝的公主梁清妍?”

    安笙淡漠的摇了摇头:“我何时又对殿下说过,我是梁朝的公主?”

    他的话也瞬间让她明白,难怪他会用梁国的菜式款待她?原来是他认错了人。

    只是他口中的梁清妍不知是否就是宫中的皇贵妃宋清妍?因为一定是那个人与她有相像的容颜,他才会认错。

    温孜言忽而一笑:“是啊,清妍她贵为一朝公主,只擅长琴棋书画,本王也还记得,她从小就不喜习武,又怎么会有一身了不得的轻功和蛊术呢,请问贤妃娘娘,那么,本王的清妍呢?”

    安笙冷然的哼笑,许久后才道:“沈惠,她是一个好女人。”

    只因为,他若真的将那个女人带回燕国,只怕是会深深的伤害到还怀有身孕的沈惠。

    温孜言却毫不领情,冷冷道:“本王的太子妃是不是好女人不用你来评论。”

    “看来我们之间的交易是无法继续了。”安笙哼笑,而后缓缓起身,负手而立在他面前:“趁皇上未发难之前,太子殿下赶紧带着苏锦瑟与沈寒离开吧。

    我们再次相见,只怕就是在战场之上,他为我丢了边境十五城,我会为同他一起披挂上阵,共生共死,将这些城池一座一座的夺回来。”

    温孜言冷然的笑,不急不缓的斟满了杯中清茶:“倒也不必攻城略地,本王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建议,我们这个交易也可以继续下去。”

    安笙原本打算离开,却因为他的话停留在原地,她微眯着眸子看他,静静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而后,便听他不急不缓道,“今夜,留下来陪本王一夜,明日天亮,本王就将十五城的国书还给你。”

    安笙有短暂的沉默,她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不尽的嘲讽。

    她自然明白温孜言所谓的留下是什么意思,只是,这样的牺牲,她是不屑的,君修冥更不屑。

    温孜言冷笑着,端起茶盏浅饮了一口:“怎么?你口口声声说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却连这一点牺牲都不肯吗?”

    安笙浅浅的笑,十分优雅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面容平淡,语调轻唤:“这不是牺牲,而是辱没,如果我这么做,只会辱没了君修冥,他不需要她的女人为他做这种不堪的付出。”

    她想不明白这个男人,明明知道是错认了,却还提出这样厚颜无耻的条件。

    温孜言手中茶盏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不愿便是不愿,何必为自己找这诸多的借口。”

    安笙同样不温不火,不怒不恼,她轻轻的笑,指尖轻轻的敲击在桌面之上。唇角扬起一抹嘲讽低笑:“我给你十五座城池,让太子妃沈惠陪修冥一夜,太子殿下觉得如何?”

    温孜言不语,但脸色难看之极。

    安笙忽而一笑,慵懒的动了下身子:“原来太子殿下也不肯,男人是有尊严的,比起丢掉城池,自己的女人受辱会更心疼,更受伤。

    我的确是很爱他,我从前并不懂,原来爱一个人也要用对方式,否则,只会让心爱的人受伤。”

    温孜言沉默着,一直一直不语,他的目光有些涣散的落在一点上。

    “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若太子殿下无事,那我们就战场上见吧。”安笙不想和他继续说下去,他们本就没有共同语言。

    她迈着步子向前,微扬着下巴,心中竟莫名的释然了。

    她还未踏出门口,只听温孜言的声音从身后淡淡的传来:“回去告诉君修冥,明天这个时候,本王在这里等他,只要他亲自将清妍带来,本王就将边境的十五城还给他。”

    安笙突然顿住脚步,她回头,对着温孜言云淡风轻的笑:“他不会来的,我不会让他有任何危险,因为,我还要和他过一辈子,过到我们白发苍苍的时候。

    至于清妍这个女人,我们可以将她交给你,但我相信,你会后悔的,因为你将失去最爱你的女人沈惠。”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背影纤弱,步履却轻快飘然。

    而她的话也一直回荡在温孜言的耳边。

    她回宫的时候,君修冥还在上早朝。

    安笙一个人在菀宁宫中百无聊赖,翻了一会儿兵书后,便靠在窗前发呆。

    连君修冥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想什么呢?又开始发呆了。”君修冥的手臂缠在她腰间,将她拥入胸膛中,唇就吻了上来。

    “修冥,下朝了啊。”安笙柔软的双臂缠上他颈项,唇离开他微凉的薄唇:“今日朝堂上消停了吗?”

    “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朕的事,你无须担心,阿笙好好留在朕身边,做朕的女人。就是上天对朕最大的恩赐。”

    君修冥拥着她柔软的身体,将头轻轻的靠在她肩窝,手脚就有些不老实了,温热的掌心贴着她肌肤油走,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手边的兵书。

    他将兵书拎起来,随手丢在一旁:“一个女人家,有空多看看诗词歌赋,少看些打打杀杀的东西,你以后的任务是相夫教子,又不是上阵杀敌。”

    安笙的笑靥突然僵硬在唇角,她的表情变得认真而凝重:“修冥,这些兵书很快就会派上用场了。因为,我要和你一起披挂上阵,夺回边境十五城。”

    君修冥打横将她抱起,向寝殿而去:“乱说什么,朕怎么舍得让心爱的女人身怀六甲的与朕出生入死。”

    安笙将头靠在他怀中,神情却是坚定的,直到两个人滚到在床上,他吻着她,纠缠着她,她根本就进不了状态。

    君修冥气息微喘,用指尖勾起她尖小的下巴:“阿笙,怎么了?”

    安笙的手臂环上他腰身,柔软的身体紧贴在他胸膛,她的声音温柔,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却异常的坚定:

    “修冥,我是认真的,边境十五城是因我而丢失的,若我不将它夺回来,这一辈子,我都会心有不甘的。”

    君修冥轻叹着摇头,指尖穿透她长发:“傻瓜,你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虽然君易潇与月丞相和宁王的叛乱都被朕处理了。

    这十五城一丢,朝堂又是一阵动荡,若这个时候挑起战火,只会将矛盾激化,所以,这十五城要夺回,却不能伴随着战火与硝烟。”

    这一次,安笙更迷茫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她一张小脸几乎都埋入君修冥胸膛之中。

    君修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吻落在她颈间锁骨,引来安笙一阵阵娇喘,可她心中仍是十分沉重。

    对翻云覆雨,有些心不在焉。

    君修冥向太医询问过了,安笙腹中的胎儿已经稳定,所以他便有些按捺不住。

    欢.爱之后,安笙将身体裹在锦被之下,包裹的像个粽子一样。

    君修冥伏在她身上轻喘:“还是这么心不在焉的?看来是朕没有让你满意呢,不然,再来一次怎么样?”

    他邪魅一笑,再次翻身,而安笙的双手却抵在君修冥胸膛:“别了,我累了。”

    她侧过身,只留给他一个孤孤冷冷的背影。

    君修冥自然感觉的到她的情绪,他伸臂从身后将她拥入怀中,头靠在她肩窝,有些像懵懂的孩子一样。

    再坚强的男人,终究有脆弱无助的一面,所以,上天才创造出女人,让女人用温柔来呵护男人的脆弱,让男人变得更坚强。

    可是,在这同时,也给男人带来的痛苦,因为爱情是一把双刃剑,可以给男人快乐,也是无尽的折磨。

    安笙低低的呢喃:“修冥,爱我是不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君修冥笑,笑的非常温柔:“不,是幸福。阿笙,你要永远留在我身边。”

    安笙突然转身,双臂环上他颈项:“那你答应我,明天不要去赴约。他要清妍那个女人,我们给他,好不好?”

    君修冥失笑:“你知道了?”

    他派去的暗卫都是顶级的高手,却还是没有逃过安笙的眼睛:“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温孜言并没有伤害我的理由,男人的心思,你不懂。”

    安笙缠着君修冥,轻轻的晃着他手臂:“那你要说了我才懂啊。”

    君修冥温笑,微凉的指尖轻轻的抚摸过她额前零乱的碎发。指尖沾染着潮湿的汗珠:“温孜言心中比谁都要清楚,他想要收服边境十五城,并非易事。

    边境的子民绝不会甘做亡国奴,十五座城池,数以万计的百姓,即便是重兵镇压住,也绝非易事。你认为景帝会由着他胡闹吗?”

    安笙不解:“那他为何还要强收边境十五城?”

    君修冥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而后拥着她入眠:“傻瓜,那是男人的尊严。你不会懂的,睡吧。”

    因为温孜言已经将安笙送回北盛,这就代表他输给了君修冥,而边境的十五城不过是他自我安慰的战利品。

    若连这些城池都要双手奉还,他就输的彻底,作为男人,并且是一个骄傲自负的男人,他的确需要时间来抚平这些伤痛。

    安笙几乎一夜不曾入眠,她很怕君修冥不声不响的离开,去赴温孜言的约。

    她怕他这一去就再也不回来。她不能再失去他了,她想和他过一辈子。

    可是没想到,晨起的时候,君修冥既然点了她的睡穴,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君修冥早已不见了踪影。

    “夫君,夫君,你在哪儿啊?”安笙发疯了一样冲出内殿,与走进来的君雯撞了个满怀。

    “若离,你干嘛啊?”君雯有些不满的大叫。

    安笙哪里顾得上她,施展轻功向外飞去。

    她一路狂奔去驿馆,可是,驿馆的门却紧闭着,她根本撞不开。

    她无助的站在门外,哭着不停的拍打房门:“修冥,修冥你快出来啊,你不要丢下我,我不能再失去你……”

    她的身体顺着房门缓缓滑落下去,她可以清晰的听到里面打斗的声音,可是,她却无能为力。

    而此时,隔着一扇房门,君修冥和温孜言二人正厮打在一处。

    却并不是你死我活的争夺,而是像两个大男孩一样的厮打在一起,在最原始的最初,雄性之间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来争夺与雌性的权利。

    两个男人正滚倒在地互相踢打,两人身上都挂了彩。

    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谁也没占到便宜。

    而争斗却突然微顿住,温孜言说:“我说君修冥,你老婆在外面哭哭啼啼是什么意思啊?”

    “她以为我是来送死的,男人之间的事,女人自然不会明白。”

    君修冥话音刚落,一拳又落在了温孜言胸膛,而温孜言也毫不示弱的挥拳反击。

    屋外安笙的哭声一直不曾停止,两个男人却打得越发火热。直到天黑也没有分出胜负。

    到最后,两个男人都没了力气,分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不停的喘息。

    君修冥随意的抹了下唇角的血,咧开唇角朗笑着。

    而温孜言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揉着发疼的胸口,同样哄然大笑。

    君修冥笑道:“没分出胜负,明天继续,如何?”

    温孜言却无力的摆了摆手:“再过几日我就要回燕国了,这一番折腾,只怕回京后,父皇又要一番训斥了,在宗庙里跪个几天几夜是避免不了。”

    君修冥苦笑:“至少你还有个爹,可是,我想要一个人来训斥我都没有,所有的重担都要我一个人来担当,无论遇见什么风浪,都要自己一个人面对,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被卷入洪水之中,永无葬身之地。”

    温孜言眸光一滞,而后伸出手臂,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落下:“君修冥,至少你还有安笙呢,没有机会做个好儿子,就努力做个好丈夫。”

    君修冥霸道的定局:“朕的确想做个好丈夫,温孜言,既然不继续打了,那以后就不可以纠缠安笙了,晚点的时候朕会派人将清妍送来。只希望你不会后悔今日做的这个决定。”

    温孜言苦笑,而后摇头:“不用了,这些时日,我想了很多,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过去便过去了,更何况惠儿还怀着本王的孩子,本王不能再让她失望。”

    话落,似乎他又想起什么美好的事,唇角浅浅的扬着,因为那是他期盼了许久的小生命。

    君修冥突然有所感叹,跟着苦笑,“是啊,有些记忆,还是要留在最初,强行的挽留,不过是破坏了最初的美。不知太子打算如何安置她?”

    温孜言又是一声叹息:“我想见见她,至于她何去何从,要看她自己如何打算?”

    君修冥点了点头,觉得他们之间也该做个了断,其实她挺可怜,但也可恨。

    温孜言率先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好了,回去吧,你老婆应该还在外面呢。”

    君修冥朗笑着,将手掌伸向他,两个男人的手掌握在了一起,哈哈大笑。

    当两个男人走出大门时,原本还有说有笑,可当看到大门旁窝着的那团小小的身影时,君修冥整个人都懵了。

    安笙窝在墙角,身体缩成一团,哭的十分狼狈,双眼红肿,发丝凌乱不堪,脸上纵横交错着都是泪。

    她哭的十分可怜,目光一片涣散,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处,就像一只断了线的提线木偶一样。

    温孜言拍了拍身旁的君修冥,嘲弄道:“你老婆好像不太好,自己解决吧,本王先回去了。”

    “嗯,什么时候要走跟朕说一声,朕会来送你。”君修冥说着,但目光一直停留在安笙身上,已经大步走了过去。

    “阿笙,怎么了?”他二话不说将安笙抱入怀中,触手的温度都是冰凉的,他心里已经,用手掌抬起她的小下巴:“阿笙,发生什么了?你别吓朕。”

    安笙终于回过神来,她紧咬着唇,泪珠扑簌而落:“你吓死我了,君修冥,我以为你死了。君修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为什么不能一起面对?你怎么可以丢下我?”

    这一刻的安笙脆弱无助的像个小女人,或者说,在君修冥面前,她本来就是个小女人,又单纯,又有依赖感。

    她一拳拳的落在君修冥胸口,他闷声不语,眉心却紧蹙了起来。

    安笙发泄了一通,终于冷静了下来,才发现君修冥的不适:“你,你怎么了?”

    她捧起他英俊的脸庞,微弱的月光之下,看到他俊脸上都是伤,青青紫紫的,十分触目。

    安笙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扯他身上的锦袍:“你受伤了?还有哪里?伤的重不重?”

    君修冥却一把按住她在身上胡作非为的小手:“乱摸什么,打架哪儿有不受伤的。”

    “那温孜言呢?他怎么样?”安笙紧张的问道,若温孜言有个三长两短,两国开战在所难免。

    君修冥稍稍沉思,而后温笑道:“嗯,他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不过,不许在朕面前关心其他男人,朕可是会吃醋的。”

    他说罢,将她从地上抱起,向一旁停着的马车内走去。

    他如此说,安笙才稍稍放心许多,只要温孜言没有大碍,她便放心了。

    她柔软的手臂缠在他的颈项,将头靠在他的胸膛,只要能听到他稳重而有力的心跳,她的心就安稳了:“我担心你,若你死了,我会和他拼命。但若他死了,我会和你一起并肩为战。”

    君修冥脚步微顿,却笑而不语。

    马车前,常德躬身挑开车帘,然后,君修冥抱着安笙进入马车。

    回宫之后,常德第一时间命人将张太医传入内殿之中。

    君修冥靠坐在龙榻上,浑身上下都是伤,模样足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张太医为他诊脉之后竟是一头雾水,并没有内伤,君修冥看似伤的很重,却都是皮外伤而已。

    “怎么样?张太医,你怎么不开方子?”难道是无药可救了吗?想到此,安笙心口一阵抽痛,屋内只有她最紧张。

    张太医摇了摇头:“都是外伤,不用喝汤药,用一些金疮药便可。”

    他说罢,背起药箱,躬身便退了下去。

    安笙不解的看向床榻上的君修冥:“怎么回事儿?”

    君修冥一副与我无关,是你太笨的神情:“我是去打架,又不是去打仗,阿笙,是你混搅了概念。”

    安笙白他一眼,然后从一旁取来金疮药:“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学人家打架,真是有够无聊。”

    话落,她便伸手解开君修冥身上的锦袍,开始为他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