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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霓虹虚幻,灯火浮华。
马路上一辆辆车子奔驰而过,前往他们的目的地。
关兮不知道她的目的地在哪里,在车里待了好半天后,接到了关兴豪的电话。
“爸。”
“兮兮,在哪玩呢?”关兴豪声音温柔,是她很熟悉的。
关兮鼻子有些酸了。
想想她其实也不倒霉啊,遇到的父亲即便不是亲生,对她也这样好。
“今天宋黎生日,我们在给他过。”
“这样啊,那你晚上还回来吗,要回来的话爸爸让人去接你。”
关兮趴在了方向盘上,声音低了下来:“不用,我,我们今天在外面住。”
下意识的,不想回家。
关兴豪嗯了声:“行,那你们好好玩,让随洲多照顾照顾你。”
“……知道。”
中间空档了会,关兮知道他还有话说,便静静等着。
果然关兴豪犹豫了下,说:“滢滢来家里也好多天了,我和你妈妈一直没把滢滢还活着的事告诉你爷爷奶奶他们,现在打算公开告知大家。”
该来的总要来,大概是前面铺垫的够久了,关兮此时听到这个心里很平静。
“我知道的,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明天,大家一起吃个饭。”
“好。”关兮道。
听她痛快应完,关兴豪心里倒有些别扭。
他对关兮是疼入心的,也知道这女儿被自己宠得无法无天,脾气大得很。早前,他其实做好关滢的出现会让关兮对自己大闹的准备,他觉得那才是正常的。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什么也没闹。
关兴豪:“兮兮……”
关兮:“地点在哪?”
两人同时开了口。
关兮愣了下:“您要说什么?”
关兴豪缓过了神:“没什么……地点啊,地点就在爷爷家,你大概在中午吃饭时间过来。”
关兮:“知道了。”
“行,那爸就不打扰你们了,挂了啊。”
“好。”
挂了电话,关兮看着手机发了很久的呆。好像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爸爸给她打电话,这么久了,她妈从来没给她打过电话,一个都没有。
关兮摇了摇头,把那种失落的感觉甩开。
算了……她最近刚跟亲女儿见到面,一门心思在她身上也不足为奇。
她一定,只是一时忘了她罢了。
**
关兮名下也有房产,只是那些房子她从来没去住过,也不知道多少灰尘。所以这天晚上,她直接去了南爵酒店。
南爵酒店是关氏旗下,她堂哥关元白的地盘,她对这里比较有安全感。
开了房间后,她洗了个澡,手机关了静音,倒头便睡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手机里满满都是信息,其中包括江随洲的。
【你去睡酒店?】
【谈谈。】
谈什么谈!
关兮想起昨天两人的对话又是一阵恼火。
等等……他怎么知道她来酒店睡觉?
是在她身上按了监控还是她昨晚来开房被人看见了。
关兮一阵疑惑,转头时,正好看见自己昨晚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车钥匙、银行卡之类的琐碎。
她愣了下,捡起了那张昨天刷房费的卡。
哦,这张好像是江随洲的一张副卡。
“………………”
关兮翻了个白眼,倒进枕头里。
但在江随洲这,她从来没有“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个概念。所以也别指望她发现自己用了他的钱就弱几分,气也跟着消。
关兮拿起手机,噼里啪啦就要给他回复几句犀利话语醒他的神,但还没发出去,门铃就被按响了。
她放下手机,起身走到门后,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
靠……江随洲?
这人来的也太快了点。
关兮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她看了眼门边的全身镜,火速整理了下乱糟糟的头发。
门铃又响了。
关兮知道她不开门,他也有一百种方法让这扇门打开,所以她也不折腾了,直接开了门,站在缝隙后看着他。
“干什么。”她语气很冲。
江随洲很习惯她这个样子,从前每次她生气后都是这样,趾高气扬,似乎要用眼神把人分尸。
但她今天大概没意识到自己并没准备好。
睡袍,微乱的头发,未施粉黛的一张脸,还有因为穿着酒店拖鞋而跟他拉开一大段的身高。
奶里奶气,没一点气势。
江随洲低眸看着她,淡淡道:“先让我进去。”
关兮没动:“你有什么事就说,干嘛非得进来。”
江随洲伸手按在门上:“要我强推进去吗。”
关兮瞪了他一眼。
江随洲拧眉:“昨天有那么生气?气得直接来住酒店。”
关兮感觉到他用了力,她快抵不住门了。
为避免被狼狈推倒,她最后还是松了手,直接转身往回走:“我只是突然想来住酒店,我哪里生气了!”
江随洲走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关兮坐在床边,冷冷地看着他:“再说以前我住哪你也不管我啊,这会干嘛有意见。”
江随洲站到她前面:“不是有意见你住酒店,是有意见你对谢延的事跟我生气。”
“我什么时候因为谢延——”
“你当我昨天是瞎的?”
关兮哽住,她昨天可不是因为谢延,而是因为他说了那话才生气的。不过,她现在也不能说因为那话生气,要不然他就会疑惑她为什么要气这个。
关兮一时无言以对。
“你是我未婚妻,如果因为别的男人跟我闹,总不合适吧。”
关兮瞥过头,不想理他。
江随洲伸手掰过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说话。”
关兮又扭开头,打算不认账了:“我昨天也没有跟你闹啊,我只是对于你说的话有意见,有意见我不能表达啊,你就事论事,我也是就事论事。那……那大不了就是我本来心情不好,语气冲了点而已。”
江随洲皱眉。
关兮拿开他的手,起身:“江随洲,养子这种身份确实比不上亲生的,这点你没说错。不过,不至于上不了台面,不至于很丢人吧!”
江随洲:“我没说丢人。”
关兮愣了下,哦,好像是没说?
“那你说上不了台面了!”
江随洲想了下,他当时好像是这么说了。但其实,他对谢延这个人没什么意见,甚至对他的能力还挺欣赏。当时他会这么说……似乎也是被关兮搭讪人的画面弄得有些不高兴,口不择言罢了。
江随洲道:“随口一说。”
关兮:“……”
信了你的邪!随口一说不就是心中所想!
“所以你昨晚只是在跟我搞辩论?”
关兮:“不行吗?”
“行,既然你只是因为心情不好辩论态度差了点,那就算了。”江随洲道,“不是因为谢延就可以。”
“……”
江随洲似乎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所以他态度变得也快。他熟稔地伸手揽过她的腰,轻推了一下,“去洗漱洗漱,出去吃饭。”
狗东西!
谁要跟你去吃饭!!
等等……吃饭?
关兮一愣,猛得想起一个重要的事:“今天要去爷爷家……”
她赶紧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了,这个时间点已经是中午午餐,那大家应该差不多到爷爷家了吧。
关兮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即将认亲画面,顿时头皮发麻……
算了,还是晚点再去吧。
关兮拿开他的手:“我不出去吃饭,我直接在酒店吃就行。”
江随洲今天开了一上午的会,还是抽着中午的一点空,来处理一下关兮。
起得早,这会他其实有点困。见关兮要在酒店吃,他也觉得可行,于是直接拉着她在床上躺下:“好,那也给我叫一份。”
关兮突然被拦腰抱着躺下,猝不及防,一脸黑:“喂?我不出去吃你自己去就好了啊,你干嘛?江总,麻烦你先放手。”
江随洲一动不动,手跟铜墙铁壁似得。
关兮挣扎了好一会,只能放弃。
江随洲随即幽幽道:“叫中餐,我不想吃西餐。”
“自己叫。”
江随洲嗯了声:“电话给我。”
关兮从他怀里根本也出不去,只好伸长手把床头柜上的电话拿过来,按了叫餐。江随洲接过去,熟练地报了几个菜名。
关兮听着背后的声音,想起了之前有一回。
那时他们俩在这里开过房间,当时也是叫餐,餐来了后,江随洲嫌难吃,当即就给酒店的总负责人,她堂哥关元白打了电话。
南爵的餐食向来在业界受人吹捧,可江随洲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的功力无人能及。他一通冷静的嫌弃把关元白气得半死,后来关元白狠喷了他一顿让他爱吃不吃,还厉声警告他不要带着他妹在他家酒店开房。
通话时扬声的,当时关兮看他被怼得无言,在一旁笑得不行。
“你乐什么。”江随洲挂了电话。
关兮这才意识到自己想着想着笑出声了,她顿时正色:“没有啊,不过你之前不是说这里饭菜难吃吗,干嘛还吃。”
江随洲:“已经改进过了你不知道吗。”
“……什么?”
江随洲:“关元白当时恼羞成怒,但后来还是偷偷摸摸针对我的说法让厨房那边改进了。”
“……”
倒也像是她那位哥哥的作风。
江随洲调整了下舒服的姿势,闭着眼,又问了句:“所以你昨天怎么心情不好了。”
该来的总要来。
关兮沉默片刻,转过身。
他原是从后面抱着她,两人离得很近,她一回身,额头都快抵上了。
江随洲今天没戴眼镜,其实他也不是常戴眼镜,近视一百多度,可戴可不戴。
不戴眼镜的时候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睫毛,又长又密,她知道若是眼帘掀开,她就能看到一双很好看的眼睛,清清冷冷,深邃明澈。
她背后讲过他很多坏话,但对于长相却是从来没攻击。
不然会显得她眼瞎。
“你应该有听说过吧,我们家很久以前有过一个去世的孩子。”关兮直接开了口,她想,反正过不了几天他也会知道。
至于他对于养子是什么看法,她那么在乎干什么,以后他也没机会知道这件事。
现在想想她的生气也没什么道理,他们两人所需求对方的东西向来坦诚直接,利益,欲望,仅此而已。
他们从前需要彼此,互相利用。那如今也依然是,甚至她现在更是需要他,对他太过情绪化那也实在不理智。
“听过。”江随洲道。
关兮:“她回来了。”
江随洲睁开了眼:“什么?”
关兮道:“其实她没有死,当初被那个保姆随手丢给别人了,后来就暗地里被卖了。现在,她找到了她亲生父母。”
江随洲这人向来镇定,听到这事后也没有很意外,只问:“怎么找到的。”
“关滢跟妈妈长得很像,哦关滢是那女孩的名字。像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她站在我妈边上,一眼就能看出是我妈生的。不久前,关滢意外在新闻上看到妈妈,那是一次商场开业,爸妈都去剪彩了。”
“就因为觉得自己跟新闻上的人长得像?”
“不完全是,最重要的是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所以这种情况下再去查一查当年我们家丢孩子新闻,心里肯定就会有猜测。反正后来就联系上了,验了dna,确认了。”关兮笑了声,“是不是挺神奇的,大概这就是缘分。”
江随洲静默半晌,道:“你不开心。”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关兮笑意一僵,缓缓说:“我姐姐活过来了,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啊,我很开心啊。”
江随洲:“不怕她跟你分宠?分财产?”
果然是江随洲,句句扎心……
关兮白了他一眼,伸手就去掐他,“我没有,你闭嘴。”
江随洲轻易牵制住她的手腕:“是吗,那可就不是我认识的关兮了。”
“江随洲你不说话我也不会把你当哑巴吧——”
她身穿睡袍,挣扎两下衣襟散乱,领口处风光大好。
江随洲目光掠过,却念及这会时间短暂,不适合白日宣/淫。只好按压了轻易勾住的心思,伸手拉了拉,遮去了她的饱满曲线。
“总算知道你送我二十八个礼物是什么意思了。”动作完后,他突然道。
关兮:“……?”
“原来是为了跟我巩固关系,以便立住根基。”
关兮睨着他,毫不脸红:“怎样,不行啊,那当初你哥哥娶了蒋家那位大小姐,你当天就跟我确实关系把我带回家吃饭呢。”
“翻什么旧账,我也没说不行。”江随洲继续闭目养神,浅声道,“这样挺好,算是破案了。”
“破什么案?”
“本来还想着你做那么多有的没的是要什么大不了的东西,现在知道真相,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