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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见我不对劲,连忙问我怎么了。
我强行让自己的情绪稍微平静一些,咬牙把我的猜测告诉了老和尚。
老和尚听完,面色突然一凝,沉吟片刻后,一把拽住我,“走,现在或许还来得及!”
说着就拽着我准备朝家里走,我却一把拉住他,咬牙道,“大师,这件事事关重大,我想再确认一下。”
“你猪脑子啊!”
老和尚急得直跺脚,“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每晚一分钟,危险就增大一分,关乎到全村人的性命……”
“大师!”
我看着老和尚,恳求道,“二叔从小对我很好,我不相信他是这种人,你让我确认一下,如果真是他干的,我肯定不会多说半句。”
此时我心里边特别矛盾,完全不敢相信这件事,可事实又摆在那里,二叔和我的关系非同小可,我真的希望是我猜错了。
老和尚看着我这副样子,略微思索一阵后,咬牙道,“好,不过时间不等人,一旦天黑,就什么都晚了!”
“明白,谢谢大师!”
说完后,我拔腿就朝村子里的一户人家跑去,虽然事情基本已经确定,但对方毕竟是我二叔,我心里边还残留着最后一丝希望。
我狠狠敲了敲门,里边一点反应也没,我大声嚷道,“老张头,开门,我是杨松齐!”
这时候里边才歘来一点儿动静,半晌后,老张头将门虚开一条缝,确认是我后才将门打开,冲我道,“是松齐啊,我还以为是那东西来了呢,可把我吓了一条,快快快,进屋喝口水……”
老张头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话痨,只要一开口就停不下来,要是不制止的话,他能拉着一个人说上一整天,而且话不带重样的。
这人话虽多了些,不过人品倒还行,我有时候无聊也愿意和他扯会儿淡,可现在情况特殊,根本没那个心思。
我抬手打断他,直接问,“我问你件事,开李老哥坟那天早上,我二叔是不是来找过你?”
老张头楞了楞,道,“你说的是李瞎子那事儿吧,嗨,说起这事儿我现在心里边都还犯嘀咕,那说当时那棺材盖子明明好好的钉在那里,可李瞎子的尸体怎么就……”
“闭嘴!”
此时我心里边紧张到不行,根本懒得听他瞎扯淡,说话也挺不客气,瞪着他大声道,“你就回答我,是还是不是,这关系到整个村子所有人的性命!”
老张头被我这副模样给吓了一哆嗦,侧着脑袋想了一阵子后,这才好好回答我的话,“你二叔那天早上……”
此时我的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老张头接下来的半句话特别重要,我真希望他的答案是肯定。
“那天早上没找过我啊,我和你二叔前阵子闹了些小矛盾,很久都没来往了,要说你二叔这人吧,其实人不坏,心眼儿挺好的,当时那事儿吧,还得从刘寡妇隔壁邻居的侄子的那条狗说起……”
老张头后边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清,此时我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我只知道二叔那天说了谎,给李老哥开坟那天早上,他根本就没去找老张头,所以……
回去的路上,老和尚看着我一路抹眼泪,叹息一口道,“你也别太难过,有的事是注定的,或许这件事里边还有蹊跷,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我也不愿意相信你二叔是那样的人,不过,这关系到全村人的性命……”
我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又想起了那句话:人可不貌相。
我将心一横,“大师,你说怎么做吧!”
虽然心里边十万个不愿意,但这件事关乎到的事太严重,而且如果这些事真是二叔干的,说明他一直都在骗我,所以我必须做出抉择。
老和尚沉吟片刻后,将头凑到我耳边,悄悄耳语了几句话。
我听完后,做了几个深呼吸,把脸上的泪痕擦得干干净净,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和平时一样。
走到家门口,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再次将自己情绪整理了一下,这才像往常一样打开门走了进去。
“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大师呢?”二叔系着围裙,正在张罗着一桌饭菜,看起来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我说大师还有点儿事,晚点儿再过来。
“行,那我们再等他一会儿,等大师来了再开饭。”
二叔解下围裙,像往常一样开始忙活起别的事,我们家和别家有些不同,别人家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可我们家恰恰相反,外边的事儿几乎都是二婶在张罗,二叔则负责家务和杂活。
“他二叔,别收拾了,反正明天也……”二婶一直坐在一边发愣,虽然他脾气火爆,胆子也很大,不过在面对生死的关头,难免也会失神。
二婶这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白,她想说反正都活不过今晚了,还把屋子收拾那么干净干嘛。
二叔则呵呵笑道,“没事没事,习惯了,屋子干净一些,看着舒服,说不定咱家能熬过这个坎儿呢?”
我看见二叔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特别放松,就跟已经预料到即将要发生的事一般。
他这个表情和反应十分反常,按照他的性格,如果换做是平常,碰见这种事此时应该唉声叹气才对,根本不可能表现的那么轻松。
我能肯定他不是装出来的,一个平日里胆小懦弱的人,碰见这种生死关头,却表现得反常的云淡风轻,那就只能说明一点:二叔肯定知道点儿什么。
“二叔,我帮你。”
我一面说着,一面朝二叔走了过去,刚走了几步,突然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叫声。
“松娃子,你怎么了!”二叔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跑过来一把将我扶起。
“松娃子,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二婶也跑过来,一脸的担忧。
我捂着胸口,咬着牙道,“我的病犯了……二叔二婶……我胸口好痛……救我……”
二婶都快急哭了,“你撑着会儿,我这就去把李郎中给请来……”
“不……”
我拉住二婶,“没……没用的……快……槐树叶…….帮我找槐树叶……”
“行,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找!”二婶特别心疼我,看见我这个样子肯定心急如焚,说着就要往外跑。
“不用了!”
这个时候,二叔突然喊了一声,然后连忙站起身朝屋子里跑去,不一会儿,就看见他抓着一把绿色的槐树叶跑了出来。
“松娃子,槐树叶来了,你告诉我怎么用……”
话说到一半,二叔突然愣住。
因为他看见我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他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把手里的槐树叶往地上一扔,看着我支支吾吾道,“这些叶子……是……是我前些天采的……”
此时我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二叔,冷冷道,“前些天?在哪里采的?”
“在……在…….”
“够了!”
我大喝一声,从地上抓起几片槐树叶,冲着二叔大吼道,“我们村根本就没有槐树!”
此话一出,二叔张了张嘴,却没有继续辩驳,只是一脸愧疚的看着我,像是想解释什么。
“你们这是咋了?”
一旁的二婶不明就里,瞅了瞅二叔,又看了看我,道,“松娃子,你病好了?你俩在说什么呢,什么槐树叶的,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自己问二叔吧。”
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心脏就跟针扎似的痛。
这是老和尚帮我想的一招妙计,我刚才是装病的,目的就是想最后证实一次二叔的身份。
老和尚说炼桩术需要大量槐树叶,如果那只幕后黑手真是二叔,那家里一定还藏着用剩下的槐树叶。
证据确凿,我心里边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跟着破灭。
不论二婶如何问,二叔就是一言不发。
最后还是我把我知道的这些是告诉了二婶。
二婶听完后,惊讶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冲我瞪大眼睛道,“这……这不可能吧……你二叔他……”
“二婶。”
我看着二婶,苦笑道,“我也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就摆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二叔做的,他想害了全村人的命啊!”
二婶向后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回过神后,突然一把拉扯着二叔,大声道,“他二叔,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些都是误会,对不对,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平时三棍子闷不出个屁来,怎么可能干出这事儿,这里边一定有误会,你倒是说话啊!”
“行了!”
二叔突然一把将二婶推开,看着二婶苦笑道,“松娃子说的没错,所有的事,都是我干的,阿萍,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村子里的所有人。”
阿萍是二婶的名字,这还是我头一次听到二叔这样称呼二婶。
“你是不是疯了,就你那副熊样,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二婶突然就跟疯了一样,先是骂骂咧咧,最后两手死死拉住二叔,看着他苦苦哀求道,“他二叔,我求你了,别跟我开玩笑了好不好,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对你那么凶,我错了,我求求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好不好……”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所有一切都是我做的。”二叔看着二婶苦笑,伸手在二婶面颊上亲昵的摸了一下,柔声道,“阿萍,你要恨我就尽管恨吧,我也不在乎,只要你好好的,我为你做什么都愿意。”
“你性子太倔,以后没我在身边,你可不能这样了,我这辈子都没要求你做过什么,现在我想恳求你一次,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放心吧,今晚你和松娃子一定会没事的,等明天天亮,你们就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找个地方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说完后,扭头冲着我笑道,“松娃子,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婶儿,你自己也要好好的,要听你二婶的话啊。”
说完之后,二叔突然朝这门口的方向走了进步,冲着面前的空气道,“我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希望你遵守你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