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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里挑一》是台现象级综艺。

    应如是穿越前参加最高规格的比赛都没有这么散发土豪气的录影棚。

    三百六十度全景、舞台全息LED屏、数不清的机位……

    据说这个录影棚还是包下来的,每年仅启动两个月。

    果然面向大众的娱乐节目就是比专业性节目吸金。

    电话响了,是助理——蒋芝芝,二十三岁的姑娘,和应如是一般大。

    声音热络,“应姐,你在哪里?”

    “录影棚。”下飞机直接打车,到达节目提供的住宿前经过录影棚,忍不住叫停。

    大门敞开,里面到处是忙碌的人。

    应如是混入一批送服装队伍,溜进来。

    蒋芝芝电话不早不晚,刚好够她看完录制大厅。

    双手掩着手机,低头蹑手蹑脚走出。

    录影棚搭设在郊区,离水果台基地四十分钟车程,后排环形围绕的建筑就是宿舍楼,里面住了工作人员和参赛者。

    周围是应运而生的店铺。

    最繁忙的店铺是快递门面。

    “我来接你。”知道应如是在录影棚,蒋芝芝忙不迭地说。

    应如是没拒绝。

    宿舍楼虽然不远,但她轻微路痴,比起跟着导航走,不如有人带领,方便记路。

    蒋芝芝小兴奋,她之前也是做助理,但那都是做保姆,端茶倒水,拎包跑腿。

    如今却能担任王黑和应如是之间的桥梁,负责应如是的行程安排,这才是真正助理干的事!

    兴奋的蒋芝芝完全将应如是并非真正艺人的事实抛在脑后。

    甚至不知道应如是参加完这个节目就同公司解约。

    不过哪怕这样她也会乐滋滋,说:锻炼到就好,也许下一次她就是某艺人身边真正的助理。

    应如是坐在行李箱上等了不到十分钟,远远看到一个圆润姑娘小心翼翼问道:“应姐?”两眼亮晶晶,显然确定了。

    应如是拿下口罩,伸出右手,握手姿势招呼,“叫应如是就好,蒋芝芝吧?”

    嫣然一笑。

    蒋芝芝满脸通红。

    什么端茶递水、拎包跑腿,应姐若是需要,上厕所递纸也可以!

    漂亮,人也很好!

    羞涩地伸出软乎乎的右手,郑重又小心地握上,“嗯,应如是。”

    激动,握上美人的手——

    两个二十三岁的女生就这么握手摇一摇,活像模仿大人招呼的小孩。

    气氛变得融洽,两人对上眼,相视一笑。

    “行李我来推吧。”松开了手,蒋芝芝急着工作,为应姐服务。

    “不用不用,你来打伞吧。”气温大概二十六七度,太阳光明晃晃刺眼。

    应如是瞅着蒋芝芝一路走来脖子前湿淋淋的软肉,不忍心。

    没当妈前有人愿意帮忙,她自然大大方方应下,以后还回去就好。

    可现在当了妈,知道心疼人了,应如是没那么大喇喇了。

    蒋芝芝很实在,不能给应姐留下欺负助理的历史,又不能让应姐晒到,撑开两把伞。

    你一把我一把。

    回到住处上午十一点,应如是所在楼只有此次参赛选手入住。

    蒋芝芝打开门,里面她已经简单收拾一下了。

    现象级节目,七十二名选手俱是一人房。

    有钱。

    蒋芝芝想起什么,道:“关溪姐说中午可以一起吃饭。”

    蒋芝芝是跟着关溪她们来的,因为应如是提出要独自晚点来。

    应如是不是很饿,但想想同公司出来,训练期间她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临近节目录制,怎么也得做个样子。

    “嗯。”

    压制住蒋芝芝鞍前马后想为她操劳的心,应如是感谢其为自己收拾房间,叫她回去休息。

    微信上和关溪敲好十二点见,又回复应新君安全抵达住处,问候大宝贝,应如是这才打开行李箱收拾。

    七十二名选手房间安排着实微妙,应如是和关溪同来自杰文,房间却不在一层。

    应如是十一点五十五出门,到楼下找关溪。

    期间碰到其他人出门觅食,心照不宣地和善微笑——

    谁知道这地方有没有人偷拍,谨慎为妙。

    敲开关溪的门,对方依旧留学归来、淑媛端庄的模样。

    不过淑媛此刻的心情不见得好。

    关溪捞起应如是的手,两人手挽手后,凑近道:“临时换MC了。”

    后天就录制,临场换人,一定是节目或原MC有变故。

    “……新MC是林健。”一位以口才犀利出名的主持人,刚三十出头,有过几部收视率破一的脱口秀及访谈节目。

    应如是知道林健,甚至还看过他的节目,台风很棒。

    然而眉头蹙起——

    一个生存选秀节目需要毒舌主持人干吗!

    见人淘汰,痛打落水狗吗?

    关溪瞥见应如是听见消息和她一样困惑,心理平衡。

    说出哥哥透露的消息,“水果台今年下大力了。”

    《万里挑一》第一季收视率最高,后面几季虽足够火,但一直没能超越第一季。

    “……这一季比赛可能更加残酷,挑战第一季收视率,请林健过来压阵。”

    林健小少爷出生,背景深厚,有他在的节目好过审。

    要知道一档娱乐节目收视率太高可不是好事,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但如果有林健在,问题能化难为易。

    “残酷就残酷,来了就要有心理准备。”应如是想起在家里看的往季视频,咋舌。

    实力不顶强,宫心计却一个玩得比一个溜。

    淡淡忧伤,她应该是这档节目第一个靠实力说话的人吧。

    关溪嗓子眼的话吐不出来憋回肚子,心塞。

    她错了,她不该跟应如是抱团取暖。

    应如是是一团准备已久的干薪,就等零星碎火碰撞,绽放出极昼光芒。

    别不小心燃烧了旁人。

    “……明天能陪我去练习室吗?你再帮我看看?”关溪毫不客气。

    对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行动少不了她的遮掩。

    “没问题。”

    应新君回来的一周,她感觉胖了,趁着上镜前运动运动。

    哪怕没瘦也有个心理安慰。

    应如是撑开伞,随口问:“你现在多重?”

    “四十四公斤。”不满意的口气。

    应如是舔唇,这就是她穿越前不肯混娱乐圈专注职业跳舞圈的理由。

    跳舞同样讲究身材窈窕得体,可绝不会像娱乐圈女艺人一样追求骨瘦如柴。

    “你比我还高呢。”应如是忍不住感叹。

    站在关溪身边,她矮了一个额头,“我五十公斤。”

    礼尚往来,不能只让关溪爆体重。

    关溪得体道:“你前凸后翘,肉在该去的地方,很好。”

    应如是突然沉默,想起一路上看见符合参赛者气质的人,吐言:“不好,不妙。”

    与一群A罩B罩妹子同台竞演,身为D罩的她铁定得被观众讨论。

    低头俯视,找个机会切了?

    听说太大得乳腺疾病的概率也增高。

    两女生一路浅谈来到食堂。

    食堂有一部分格外不同,不止精装,还精心布置。

    看过《万里挑一》的人都知道,选手们在那个区域进食。

    关溪端起盘子夹水果、蔬菜、三文鱼,每样几乎两口的分量,便止住手。

    应如是则挑喜欢的吃,反正明天起就要运动了嘛。

    吃饱才有力气动。

    两人共同走进选手进食区时候接收到数道隐晦目光。

    毫无疑问,应如是和关溪的相貌极其出众。

    两人一气质大方,一气质典雅,宛若贵小姐参赛玩玩——

    不过两人还真是玩玩。

    应如是实力硬,这种选秀节目观众面前也许精彩纷呈,强强对撞,但在她眼里终是小打小闹。

    而关溪有个好哥哥,只差没说:好好玩,开心就玩久一点,不开心就回家,咱再玩玩其他的。

    选手区大约有十数人进餐,大多两三人成队,也有两名独自一人的。

    其中一位落单高马尾,打扮帅气女生站起来热情招呼,“您好,浅夏娱乐王恬乐。”

    她完全是看见应如是盘子里分量,自觉产生物以类聚想法凑上来的。

    除了她和应如是,其他人的胃大概比鸟胃还小吧。

    既然招呼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应如是和关溪端盘来到王恬乐座位附近。

    放下盘子自我介绍。

    “应如是,杰文传媒。”

    “关溪,杰文传媒。”

    空气温度在两声杰文传媒出口后上升了。

    应如是觉着脖子后微热。

    被注视的感觉。

    王恬乐略微惊讶,举止变得郑重。

    杰文传媒,国内娱乐公司巨头,不提国际上输送多少优秀艺人,国内一流艺人它家几乎占据半壁江山。

    前几季另两家娱乐大公司都有送人,而杰文一直毫无动静,大家都以为是杰文不需要通过选秀节目推新人,没想到第五季来人了。

    《万里挑一》没录制前,选手名单是不暴露的。

    突然得知杰文参赛,实属震撼。

    一颗颗心变得好强,在座人都想知道,她们和杰文练习生的差距。

    节目除第一季冠军是天皇娱乐的宋瑾南,第三季冠军是神华娱乐的桌非晚,另两季冠军都非三大公司之一。

    这向她们证明,即便没有签约在大公司,并不代表实力低一等。

    可如果和杰文比呢?

    这般庞大、堪称巨无霸的公司。

    杰文的新人也会同公司一样拥有不可撼动的实力么?

    关溪抿唇,率先坐下,座椅至少挡住部分目光。

    还不是很习惯被暗中偷窥。

    应如是坦然,好歹以前上过那么多舞台。

    施施然坐下。

    王恬乐忙跟着坐下。

    咽口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浅夏娱乐成立至今不过五年,王恬乐觉着浅夏同杰文就是乡巴佬和豪门的差距。

    公司不够壮大,旗下艺人也没有底气。

    更何况她还是那种方式进入公司的。

    想起常拿来吹嘘,换装几次假扮不同人才通过浅夏练习生筛选的经历,王恬乐不好意思提。

    丢人现眼。

    应如是打破尴尬,“你们公司就你一个人?”

    她瞧见王恬乐没有伴。

    “嗯,就我一个。”王恬乐笑。

    一个她都是浅夏费尽力气塞进来的。

    “一个人挺好,至少不会和熟人竞争。”应如是说出公司派出一人的优点。

    大公司的人说话都是这么自信?有把握坚持到最后吗?

    羡慕。

    应如是不知道她戳了戳对方的心窝,继续甩刀,“你还要吃吗?”

    王恬乐的盘子已经空了。

    王恬乐摇头,“不吃。”

    终于有了和大公司练习生差不多的地方——

    吃得一样多!

    王恬乐眨眼,笑道:“我也吃这么多。”

    视线微逡巡,示意其他人吃得少。

    应如是叉起西蓝花放入口中咀嚼,美好的味道让她不由道:“没呢,我待会还要盛。”

    这么好吃,当然还要再吃一点啦。

    王恬乐捧心——

    大公司的人都干吃不胖吗!啊啊啊!

    关溪一直细细咀嚼,闻此嚼完吞咽,偏头道:“后天就录制了,克制一点。”

    应如是漫不经心,“一口吃不出大胖子。”

    关溪不管她了。

    两人进餐,王恬乐不好再打扰,告辞。

    而关溪和应如是吃完回了宿舍,约好明天练习室见。

    应如是再收拾收拾行李,躺床上睡着了。

    早上起太早,困。

    一觉醒来五点多了。

    应如是立刻指纹解锁,微信视频应新君。

    那边很快接通。

    跃入手机屏幕上的是大宝贝,头发披散,显然正坐在软垫上玩玩具。

    小脸激动又开心。

    “是是——”

    “哎。”

    “大宝贝——”

    “嗯。”

    母女俩先深情呼唤一番。

    应如是没看到应新君,想来是大宝贝要来应新君的手机,一直守她的消息。

    真是她的甜心。

    应如是眼里满满都是大宝贝。

    “早上的彩排顺利吗?”温柔问。

    “嗯,很顺利。”小孩如实答道。

    乌黑亮丽的大眼睛清澈见底,“是是,我们班第一名。”

    应如是诧异,“彩排也有名次?”

    应桐桐解释,“嗯,老师给我们打了分,然后练习颁奖仪式。”

    黢黑的瞳仁朝左上看,思索,说出老师的原话:“这样六一儿童就可以呈现最好的表演。”

    想起什么,大宝贝从软垫上起来,拖鞋也来不及好好穿,踢踏着跑到应如是化妆镜前。

    桌上有一张纸。

    应桐桐伸手拿下,将纸正面朝向手机屏幕,“是是你看,这是奖状。”她特意向老师借来。

    应桐桐是无法让人拒绝的孩子,于是奖状就这么被借出去。

    大宝贝根本没对齐,奖状大字没在摄像头拍摄范围内,不过应如是看到大宝贝的名字,还有“最佳朗诵奖”字眼。

    “看到了,大宝贝真棒!让我看看你。”

    奖状虽好,但更想看到大宝贝甜甜的模样。

    手机一晃,大宝贝面朝前置摄像头,清澈的眸子倒映是是。

    应如是想亲亲她,却先一步听到大宝贝一字一词地认真表白,“是是我爱你。”

    应桐桐想起戚悦和她妈妈的互动,将手机靠在化妆镜上。

    观察到上半身被拍摄到,便学起戚悦的动作。

    两手比心置于胸前,“爱你,biubiubiubiubiu,啵。”最后朝着屏幕亲去。

    应如是觉着自家大宝贝简直就是小天使,比心,“我也爱你,biubiubiubiubiu,啵。”

    应桐桐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嘴角弯弯,眉眼弯弯,酒窝深陷开心笑。

    捧起手机像是抱住弥足珍贵宝贝,难得奶声奶气,“好喜欢今天。”

    应新君卧室出来喝水,注意到应如是已视频过来和桐桐大宝贝聊天,微微笑,端水回去看书。

    这母女俩秀起恩爱来,空气都齁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