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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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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从春城到首都要飞三个半小时, 两人赶的是早班飞机,不到八点就到了机场。

    季初这几天都没有睡好, 办完值机之后脑仁还疼着, 坐在休息室里昏昏欲睡。

    程郁舟看她状态不好也没有叫醒她, 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睡, 之后上了飞机,季初接着睡了过去。

    她睡得着,程郁舟却是一丁点都不困, 看了一小会儿书, 然后又侧过脸来看看她。

    他的目光看向她时十分专注, 一双漆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

    过了一会儿, 空姐来送餐,程郁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放低了声音,“不用了。”

    他不想让别人打扰到她, 程郁舟觉得哪怕她在自己身边,仅仅是睡觉不说话都很好。

    头等舱里大半的人都睡过去了, 而程郁舟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没有的动, 深看的话,就能发现他的眼神中有三分病态, 望而生畏。

    飞机降落前半个小时, 季初睁开了眼睛, 她是被机舱内的空调给冻醒的,冷风呼啦啦的往她身上扫,裸露在外的手臂还有小腿都起了鸡皮疙瘩。

    季初双手环抱着胸,整个人缩了起来,她问:“还有多久才到啊?”

    程郁舟脱下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披在她肩头,低声回答,“半个小时。”

    西装革履的他精英气质尽显,气场比起日常还要高冷三分。

    季初睡够了精神自然而然也好了很多,她也没有同他客气,裹紧他的外套,感叹了一句,“好快啊。”

    她伸了个懒腰,问道:“你爸妈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事情吗?”

    季初几乎不过问程郁舟的家事,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程家的水很深,而且程郁舟看起来好像也不太情愿她提起这些事情。

    她猜程家父母多半和她父母一样,没有被揭穿之前,都还被蒙在鼓里。

    程郁舟迟钝了片刻,随后认真的回答,“知道了。”

    早在他们领证那一天,他就已经用短信知会过他的父母。

    他父亲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不干涉他的婚姻,不过问对象是谁,不管他们将来会怎么样,至于他母亲,却是很高兴的。

    还在电话里问过他,“什么时候把那位姑娘带回家看看?你知道,我一般都出不了门,所以没办法去春城看你们,只能等你们过来了。”

    程郁舟当时答应过他母亲,“很快。”

    的确是很快,这还没多久,他已经把人带了回来。

    飞机落地,程郁舟拿了行李之后便带着她出了机场大门,季家安排了人过来接,除了比他先回来的程行,还有他大伯的独子程衍、

    这两个人都算是他弟弟,平日里在他面前都不太敢造次,一方面是由于他脾气真的不太好,还有就是他们加起来都打不过他。

    程衍今年刚好十八岁,这个暑假才刚刚高中毕业,生的人模狗样,白白净净,但是在学校里从来不干人事,逃课打架都是家常便饭了。

    只有在他面前才能勉强撑得住人样,管家看见他们两人,上前恭恭敬敬的接过他手里的行李,非常客气,“大少爷,老先生让我先接您去他那边。”

    管家口中的老先生是他亲爷爷,为人多疑,手段毒辣。

    程家以前的发家史并不干净,祖上一开始靠着犯法的行当发家,杀人防火无恶不作,只要能挣钱,他们什么都做。

    后来渐渐发迹,才把家底一步步洗白,可是这位开山的程家老爷子依旧延续了他年轻时候的铁血手腕,家里几乎是没有人敢忤逆他。

    几十年来,真正和老爷子对着干的人只有程郁舟父亲一个。

    当年他父亲执意要娶他母亲,老爷子不答应,甚至派人想要害死他母亲,后来他父亲干脆带着人远走高飞了。

    十几年过去之后,率先服软的还是老爷子。

    所以才会在他高三的时候让他们一家子都回了程家。

    程郁舟对他这位亲爷爷不讨厌也不喜欢,他牵着季初的手一起上了车。

    程衍坐在副驾上,稚嫩年轻的脸庞满是好奇心,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不知收敛的看着季初,仔仔细细的将人看了个遍,他笑了一下,“哥。这就是我嫂子吗?”

    季初从上了车之后就觉得不自在,好几双眼睛都放在她身上,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程衍的话问出口,她干脆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季初其实不太懂和比她小的孩子交流接触,因为她家的亲戚朋友里,她才是最小的那个,从来都是别人让着她的。

    程郁舟嗯了声,不是很想理他。

    正开着车的程行兴致勃勃的看好戏,等着这个飞扬跋扈的最小的弟弟作死!

    程衍心里痒痒,听说是一回事,真正见到了又是另一回事,而且这个嫂子平平无奇,也不是什么绝世美人,性格貌似还有些怯懦,怎么他哥就看上这种姑娘了呢?

    他嘴贱的毛病又冒了出来,亮晶晶的双眼对上季初的眼睛,开口问:“嫂子,你跟我哥结婚之前,知道我们家什么情况吗?”

    程家的家产的确是早就分好的,他父亲和程郁舟的父亲关系的确也很不错,所以将来不存在争夺家产的问题。

    但是旁支里杂七杂八的人,盯着主家的可不少,等老爷子一过去,什么妖魔鬼怪就都冒出来了。

    到时的阵仗还不得把他这个胆小的嫂子给吓死?

    季初又不是傻子,也察觉到了程衍的恶意,她挺直了腰板,面不改色的扯谎,“我知道的。”

    程衍哟嘿了声,还想继续问下去,奈何他这个凶神恶煞的哥哥,冷冷的扫了个眼神过来,程衍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看见程衍吃瘪,一旁程行乐不可支,心里想着他活该啊。

    看见程衍吃瘪,程行乐不可支,心想他这是活该啊。

    “嫂子,你这是第一回来首都吗?”程行看着后视镜里浑身绷紧的她问。

    季初老老实实的点头,“是啊。”

    “那你这回可要好好玩一次,这边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

    “好啊,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一定会的。”

    程行默默看了一眼程郁舟,问的小心翼翼,“你们还回春城?”

    肯定回不去了吧…….

    程行绝对不相信,老爷子放过程郁舟一次还会放他走第二次,几个月之前他这个哥哥毅然决然要去春城,把老爷子气的差点住院了。

    保镖轮番上阵拦人都没有拦下来,这回想走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吧?

    “肯定要回去的,你在想什么啊?”季初捂嘴轻轻笑了出声。

    一直没吭声的程郁舟横了程行一眼,不言而喻的在警告他。

    真吵,太吵了。

    一个两个都好吵,想把这两个人给丢下车,滚得越远越好,怎么他们就能聊的那么开心呢?而把他忽视的彻彻底底。

    真不爽啊。

    果然这就是他不喜欢人多的原因。

    程行将车子开去程家的老宅,下了车之后,管家就从身后冒出,阴魂不散一样,“大少爷,过去吧。”

    程郁舟眸光微冷,“我先去见见母亲。”

    管家欲言又止,“大少爷,老先生已经很不开心了。”

    程郁舟停下脚步,面色稍冷,似嘲似讽,“你是在命令我吗?劳烦你去转告爷爷,再多等上一段时间。”

    他向来不会看任何人的脸色,也不畏惧任何人。

    季初仰着脸愣愣的看着他,她忽然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了解程郁舟,眼前的他好像有些不一样,更加遥不可及,更加的让人难以接近、难以害怕。

    管家没有办法,叹了口气,只得硬着头皮去老先生那边回话了。

    这位性格古怪的大少爷从来不是会让人指手画脚的。

    程行由衷的佩服他,换做是他,是不敢和老爷子对着干的,没有好处还会被折腾的哭天喊娘。

    程家的院子很大,别墅楼后边是私人花园。

    季初一路傻眼,她是真不知道程郁舟家的背景,还傻傻的以为他和她一样就是个普通人,家里有些小钱,不多不少刚好够过滋润日子。

    十指相扣,他的手掌大力的握着她的小手,牵着人走进屋里,客厅里空无一人。

    程郁舟丝毫不意外,他问:“口渴吗?想喝点什么?”

    季初舔了舔干涩的唇,“凉白开就可以了。”

    “好的。”

    他去厨房里给她倒了一杯水,随后递给她。

    季初抿了一小口,忍不住好奇,问道:“你父母不在家吗?”

    没有看见人,也没有听见任何的声响。

    安静的诡异。

    程郁舟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很自然的将她剩下的水给喝光了,他慢吞吞的说:“在家。”

    他母亲常年不出门,是一定在家的,至于他父亲,几乎是同母亲形影不离的。两个人现在肯定在楼上的房间里,只是没有下楼而已。

    程郁舟继续解释,“过一会儿你就能看见他们了。”

    季初点点头,表示了解。

    他这句话说完还没有过多久,季初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然后楼梯口便多了两道身影。

    男人身躯高大,女人娇小可人。

    因为不怎么见光,程郁舟的母亲很白,非常的白,季初原本以为程郁舟已经是她见过最白的人了,没想到他母亲比他还要白。

    看面相不过三十出头,保养的很好,五官秀丽,虽然没有多少漂亮,却是一种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的长相。

    从程郁舟的母亲身上,季初感受到了由内到外的温柔,好像看见这个人就不忍心高声说话。

    “妈。”程郁舟只叫了他母亲,忽略了他父亲。

    程母笑弯了眼睛,一步步走下楼梯,到他们身边来,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宝贝儿子回来啦。”

    程郁舟皱眉,很不喜欢他母亲这样叫他。

    偏偏程母就是喜欢逗弄他,一点都不想要看见他成天面无表情的像个小古板。

    季初跟着叫了一声,“阿姨好。”

    “你是初初吧?阿郁跟我说过的,嗯,这么一看,果然和他说的一样好看呢。”程母笑着说。

    季初说话声音都不敢太大,对这样温柔的人生怕冲撞了她,“谢谢阿姨。”

    程母笑意更深,亲昵的拉过她的手,“怎么还叫我阿姨呢?”

    季初才反应过来,她这么叫的确不合适,纠结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叫出口。好在程母也没有和她计较,仍旧笑眯眯的看着她。

    “没关系,以后再叫我妈也是一样的。”

    程郁舟肖父,他们两人话都不多,闭紧嘴巴一个字都不吭,程父拧起眉头望着季初,他记起来了,好几年前他见过这个姑娘。

    大半夜的跑到他家门口,问程郁舟有没有睡觉?原来这么小,这两个人就凑到一起去了。

    不过这些事,他都不关心。

    程郁舟受不了他妈抓着季初问来问去,主动握住她的手腕,对他母亲说道:“妈,我先带她上楼去看看。”

    程母知道他的脾气,这孩子喜欢安静,喜欢独处,因此她并未多说,“过一会儿记得下楼吃饭,别把初初饿着了。”

    程郁舟应了声好,随即便把人带上楼。

    他的卧室摆设装修和在春城的那个几乎没有差别,万年不变的黑白色调,卧室里也没有多余的摆设,甚至显得有些空。

    唯一有所不同的大概就是床头柜上多了两个相框,不过可惜的是,相框的正面被人按在了桌上,这样就看不见里面的照片了。

    季初不会随便动他的东西,哪怕是再怎么好奇,她都没有把相框给立起来。

    程郁舟的卧室连着一个阳台,上面摆了张藤椅,阳台上视野开阔,站在那里吹风最好不过。

    季初打开落地窗,坐在阳台边的藤椅上,闭上眼睛舒舒服服的吹了一会儿风。

    卧室里的程郁舟把行李箱里的衣服一件件挂好,转过身看见的就是她恬静的模样,他从柜子里拿了张毛毯,走过去替她盖上,“傍晚会冷,阳台上风也大。”

    季初低声道谢,她忽然想起来一件很怪异的事情,先前两人结婚是各取所需,程郁舟说他母亲病重,可如今看起来他母亲身体好像还不错。

    气色红润,不像是病重的人。

    季初虽心有疑虑,但这种事也不好问。

    她的心思就写在脸上,实在太好猜了一些,她不问程郁舟也不会主动去提。真正说起来,这件事上他没有骗季初。

    他母亲的病的确非常棘手,但也不是无药可医,每天休息够了按时吃药按时检查就不会有大问题。

    程郁舟在外人面前不怎么说话,但面对季初还是愿意多说几个字几句话的,他站在她身边,低头看向她,问道:“你觉得这里好吗?”

    季初才刚来几个小时,哪里都没去,甚至连他这个家都没有好好的欣赏,也说不上来好还是坏,“还可以。”

    她选择了一种折中的说法。

    程郁舟眉毛一皱,“那就是不好,你不喜欢这里?”

    季初不明白他怎么就把她的话曲解成这样了,她有些无奈,“没有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里空气不错,风景不错,交通方便,说不上不好的方面,可是让她现在立刻就喜欢上,也未免太过强人所难。

    程郁舟的想法似乎比较极端,“那就是喜欢?”

    季初又气又笑,一直仰着脸看着他脖子都很酸,她开玩笑一样的说:“你怎么想的那么极端啊,除了不喜欢就是喜欢,程郁舟,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中间地带的选择!?”

    他微收下巴,不太开心,说:“叫我阿郁。”

    阿郁两个字从她嘴里喊出来都比旁人更好听一些,也更甜一些。

    季初起身,站在她跟前还是矮了半个头,她忍不住用手指在他脸上戳了戳,“诶,怎么说着说着就歪了呢?!我叫你什么重要吗?”

    程郁舟和阿郁有区别吗?不都是一样在叫他。

    “重要的。”他每次回答她的问题都很认真,“我喜欢你叫我阿郁。”

    “为什么?”

    “好听。”

    季初笑了笑,“阿郁。”

    他的呼吸重了些,“嗯。”

    “阿郁。”

    “嗯。”

    “我不叫了,从你脸上我看不出来你有喜欢的情绪。”季初气哼哼的说。

    她转身就要走,程郁舟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腕,把人给扯了回来,顺势将她的腰抵在阳台栏杆上,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背。

    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着无比认真的光。

    他的嘴里蹦出来几个字,“有的。”

    有情绪的。

    还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季初傻傻的看着他这双漆黑的眸子,心里话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想亲我?”

    看他蠢蠢欲动的样子就不是很纯/情。

    程郁舟怔了一下,嘴角抿起个极浅极淡的笑容,他点点头,“是啊。”

    季初觉得她的脸皮是比高中还要厚了,什么话都说的出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偶尔害臊,但胆子依然很大。

    她将双手勾在他的脖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那你亲吧。”

    程郁舟吐字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季初心想他什么时候客气过呢?自从有了夫妻之实之后,每天晚上他都没有对她客气,季初承认,第一次是她鬼迷心窍被美色所诱惑,但之后的几次,她就都不是很情愿了。

    程郁舟太能折腾人了,而且她还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你越求他,好像他还越兴奋。

    这点就叫人摸不着头脑了。

    感觉有一点点的变态。

    程郁舟俯下身,尖锐的牙齿在她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嘴里尝到了血腥味才罢休,他的呼吸越来越沉,忽然间,他将她拦腰抱起,大步流星朝卧室中间的大床走过去,近乎粗暴的把人丢在床中间。

    程郁舟松了松领带,眸光沉沉的盯着她。

    季初被丢这一下疼是不疼,床上的垫子和被子都软乎乎的,只不过她直觉危险,刚想爬起来,就又被抓着脚踝给丢了回去。

    “笃笃笃”三声,程父敲响了房门,语气不耐,“你妈叫你们下楼吃饭。”

    程郁舟眉心似乎蒙上了一层黑气,很不满意,他爸什么时候上来不好偏偏挑在这个时候。

    季初偷偷笑了两声,“下去吧,我也饿了。”

    飞机餐没有吃,这会儿当然饿了。

    “走吧。”

    楼下餐厅里香气四溢,诺大的别墅里还是只有四个人,季初四周看了又看,都没看见有保姆佣人的踪迹。

    程郁舟现在跟她肚子里的蛔虫没有两样,稍微一看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我爸不喜欢外人。”

    所以他家里没有请保姆,平时做饭是他父亲,打扫卫生都是请的钟点工。

    “哦哦哦。”

    吃饭的时候,只有程母和季初两个人在说话,且基本都是程母在问她在答。

    “你今年多大啦?”

    “比阿郁小一岁。”

    “哦~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呀?”

    这个问题难倒季初,她还真的没有想过。不过现在肯定太早了。

    见她不回答,程母也能猜出来她是怎么想的,体谅道:“没关系,你还小,现在不想生也正常。”

    等吃好了饭,程母又说:“我已经帮你们买好一套房子了,你们把行李搬过去就可以住下了。”

    早在阿郁跟自己说有了喜欢的女孩时,程母就替他准备好了房子,她生的儿子她了解,和自己的丈夫一种性格。

    喜欢上了就一定会得到。

    招摇撞骗也要骗到手。

    季初傻眼,“我……”

    “妈,不用了,我自己有买房子。”程郁舟说。

    程母想想也是,阿郁从小就成熟稳重,他肯定早就将这些事都办好了,轮不到她来操心。

    “好吧,那你们什么时候搬过去呀?”

    “不久。”

    等上了楼,季初才有机会说话,咬了咬唇,她说:“我目前还没有打算……”

    后面的话不用她说出来,程郁舟应该也懂。

    “嗯,我知道,你别担心,我只是先应付我妈。”停顿一下,他接着说:“将来你改变主意了,我们再回来也不迟。”

    他这么好说话,季初倒开始自责了,程郁舟又不是入赘,没道理跟着她留在春城,况且他母亲的病还是个大问题……

    “你多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吧,行吗?”季初松口。

    程郁舟点头,“好,不着急。”

    他越温柔,季初就越愧疚,隐隐约约总有种都是她的不对的错觉。

    程郁舟让她待在卧室里,随后他自己去了另一栋别墅里见老爷子。

    茶香渺渺,早就有人在门口等着他了,这人是老爷子年轻时心腹,几十年过去了依然还跟着他身边。

    “大少爷,老先生心情很不好。”

    当然不好,硬是多等了几个小时,何况他对他之前的离开也非常的不满意。

    程郁舟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他是不怕老爷子的,砸东西打人的样子都见过,可是不怕就是不怕。

    老爷子坐在茶厅里喝茶,跟前还摆了一局棋,听见他的脚步声,眼皮子都没有抬,淡淡开腔,“你总算过来了。”

    程郁舟不带感情的喊了一声,“爷爷。”

    老爷子抬起眼,用打量的目光直视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孙子,他嗯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

    当年学医谁都拦不住,几个月前要走,也没有人能拦住。

    被他派去的保镖给捉了回来,满脸的血,疼极了还会笑,一双眼睛冷漠至极,当时一言不发。

    老爷子喜欢他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孙子最像他,和他父亲一样都是个狠角色。

    最舍得对自己狠,下起手来不留退路。

    这样很好。

    这样狠辣的性格才适合继承家业。

    那些个优柔寡断温柔善良的人,守不住家业。

    “不敢不回。”

    “你有什么不敢的呢?是我怕你才对。”

    这也是半句实话了,某些事情上,老爷子的确不敢激怒这个孙子,生怕逼的狠了这个孙子就发疯。

    他喝了口茶,紧跟着说:“我听你爸说,你和一个小女孩结婚了。”

    程郁舟面无表情的回答,“对。”

    老爷子笑了笑,“你喜欢她?”

    “喜欢。”

    “那你就做错了,你不该娶她,婚姻是埋葬爱情的坟墓,再深的感情,经过几年的蹉跎就没有了。”老爷子刻意延长了语调,“何况,据我所知,她对你还没有爱到撕心裂肺的程度,随时都可能舍你而去?”

    程郁舟明明知道这些话都是老爷子故意说给他听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会生气,会觉得愤怒,想到这些事都不能忍受,暴躁的想做些什么。

    他面色沉静,看不出心中所想,“不会的。”

    老爷子笑容扩大,似乎在嘲讽他的无知,“不会?!哈哈哈哈,我竟然不知道你是这么个单纯的玩意。”

    收敛了笑意,老爷子认真的问他,“如果,这姑娘将来不爱你了要离开你,你怎么办呢?你为她牺牲那么多,得到什么了吗?”

    程郁舟低下头,阴郁道:“她不会离开。”

    他也不可能给她走的机会。

    腿断了就好。

    没了腿不就不能走了吗?

    多简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