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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季时觉得程郁舟怕不是疯掉了, 脑子不清醒才会叫他哥。
他握着手机，权当是程郁舟叫错了, 他沉静的看了季初一眼，“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
程郁舟勾唇笑笑, 他似乎还叹了一声气, 非常听话，“好啊, 本来也是要跟你说的。”
季时心里感觉不太好, 总觉得从他的口中听不见能让自己觉得好的话，他屏住呼吸，静静地等着下文。
程郁舟慢悠悠、慢悠悠的一字字说的非常清楚, “我、和、季、初、结、婚了。”
悠扬的尾音像是一种挑衅，妄图刻意激怒他。
季时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毛病，要不然就是程郁舟的脑子出了毛病, 到底是被激怒了, 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他冷着脸，也不管季初就坐在他对面，对着那头骂了句, “你放的什么狗屁。”
季初被她哥哥说的脏话给吓住了，这是怎么了？手机没有开免提, 她听不见两个人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 她扯了扯季时的袖口, “哥……你……”
季时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对着那头的程郁舟继骂，“我警告你，别乱说话。”
程郁舟依稀听见了季初的声音，他想了想，然后问：“你们现在在哪里？我过去一趟。”
把该说清楚的话都说清楚，要不然以季初磨磨唧唧随缘的心态，让她家里人知道两个人已经结婚这件事都不知要到哪年了。
季时黑着脸，眉头紧紧皱着，还是把地址报给了他。
程郁舟不是个会对他撒谎的人，更不会那这种事撒谎，想到这里，季时抬起眼，盯在季初身上。
季初谄媚的给他倒了杯热水，“喝水。”
从出生到现在，季初瞧见他哥黑脸的次数不超过两次，天生笑脸天生不会生气。
她心里在打鼓，还是有些怕季时生气的。
这个人发脾气和旁人不太一样，不砸东西不骂人，就看着你，用一种很平静的眼神的看着你，然后把你晾在哪里，好几天不理你不和你说话。
季时看着她，更多的不是生气，而是无奈，同一个妈生的，她怎么笨的跟个猪猪一样。
如果程郁舟说的话是真的，他可能要被气的吐血。
“哥哥，你们说了些什么啊？”看他脸都气白了。
季时缓了缓脸色，“没什么的。”
兄妹两个无言相对，在咖啡厅里等了十几分钟，程玻璃门银铃响起，程郁舟推门而入。
他这段时间都很空闲，在医院里带带实习生学弟学妹们，不过当初他主动从首都调过来，就不是为了工作，挂个名而已。
程郁舟不声不响的在季初身边坐下，眼睫弯弯，他在等季时先开口。
先开口肯定是沉不住气的那个。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季时绷着脸问。
程郁舟没有回答，他摸出红色的结婚证，轻轻放在桌上，然后推到他面前，“你自己看。”
季时铁青的着脸，拿着结婚证的手都在颤抖，他妈的……这个贱人。
他闭上眼，不忍再看，妹妹如今这么蠢他要负一半的责任。
真的，他小时候就不该装蠢，拖累了季初。
季时捏着结婚证的双手都快要变形了，他忍着巨大的火气，朝季初看过去，问：“怎么回事？”
脸上带着笑，可是心都在滴血。
他绝世可爱的妹妹就这么被个死贱人给骗走了。真他妈的气。
季初笑容腼腆，“说来话长，可是哥，你不用担心我，我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所以你们闪婚的理由是？”
“……”季初总不好告诉他是合约吧……
程郁舟将他指间的结婚证拽了回来，小心稳妥的放回兜里，他说：“彼此相爱。”
狗屁！
相爱个屁。
季时已经不想看见程郁舟了，更不想跟他说话，他问季初，“你真的是因为喜欢他吗？”
季初低下头，声音很小很小，“嗯嗯。”
她和季时虽然亲近，但有些话还是没法说的，比如她和程郁舟这场婚姻的真相。
喜欢自然喜欢，要不然也不会在程郁舟提出这么荒谬的建议时，她答应了下来。
季时有气没出发，有气无力道：“随便你吧。”
季初抬眼，“哥，你觉得不好吗？”
季时看她的眼神也舍不得说出不好两个字来，他咬牙道：“没有。”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季时走了之后，他们两个又继续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会儿
六点准，程郁舟站起身，“走吧。”
季初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没有缘由的掉泪，可能是因为他总是走在前面，有可能是因为她也感应到她哥哥并不如自己所说的那么开心。
程郁舟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怎么了？”
他一出声，季初眼泪掉的更加多，一颗接着一颗水珠在脸颊上流淌
她抹干净眼泪，“我有点怕。”
她哥今天这种表现，可想而知她爸妈的反应只会更大。
程郁舟清凉的指腹抹干她的泪痕，他不太会哄人，说起好听的话都干巴巴的，像没有感情，“我会对你好的。”
所有人都会离开她，只有他不会。
程郁舟不会否认，这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他如果真的想用正常一点的法子和她结婚，不是做不到。
但是他没有，闪婚加上隐瞒，季初的父母恐怕不会接受，再怎么开明都没办法接受。
不会接受他们的婚姻，更不会接受他。
也许还会迁怒季初。
这些都是他想看见的，甚至刚才季时的表现和他想象的也差不离。
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无尽的吵架无尽的不满，只会将季初从她那个温暖的家庭里推出来。
那个时候他们或许已经去首都了，而去了那边，程郁舟想不让她回来简直易如反掌。
他已经在首都的郊区买了一栋别墅，那里空气清新，那里阳光明媚，最主要的是那边没有人。
四周都没有邻居。
程郁舟重复了一遍，“我会对你好的。”
季初收了眼泪，“啊……不说这个了，回家吧。”
最后他们肯定要离婚的，她在他面前哭真的很丢脸。
程郁舟的汽车停在小区边上的超市门前，自然而然牵过她的手进去。
他挑挑捡捡买了不少菜，季初在零食区拿了一堆东西，购物车里堆满了食物。
结账的时候，程郁舟冷淡着脸从柜子上拿了两盒避孕套。
一起付了钱，两人才出超市。
刚刚到家，程郁舟便接到了程行的电话，他说要过来蹭饭。
程郁舟直接让他滚。
季初听见他说粗口，还很震惊，“咦，谁呀？”
“程行。”
“他说什么了？”又把他惹不开心了。
程郁舟显然不喜欢在她面前提起别人，三言两语把话带了过去，“说了一些梦话。”
“好的吧。”
饶是如此，程行在晚饭时间还是不请自来，他还非常八卦的问季初，“嫂子，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会首都？”
他们结婚的事，程郁舟的几个好友里只有程行知道。
赵峋还被蒙在鼓里，恐怕还误会着程郁舟非常厌恶且十分讨厌季初。
季初想了想，“不知道，看他怎么打算的了，他母亲又病重了，可能还是会早点回去吧。”
到时候她还得请假，来来回回估计很麻烦。
程行很奇怪，“病重？谁病重？！”
程郁舟手快，迅速往他的嘴里塞了个苹果，横他一眼，“吃。”
程行将苹果吐出来，脑袋一转就想明白。
他对程郁舟做了个口型，“骗子。”
程郁舟眼神轻蔑，甚至都不屑理他一下，专注的去给季初盛饭去了。
季初紧跟着他钻进厨房里，“我去你家的话，住哪里？”
“住我房间。”
“你家应该不止一个房间吧。”
“不能分开。”
季初又问：“住几晚？”
她好提前请假。
“四天。”
“我请不了这么多天的假啊……真的，太久了，这不行啊。”季初想到周陆的脸，都不敢提四天。
“那就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