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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满脸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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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不用神婆娘说,我就已经猜到的八九不离十。

    我们两个都沉默了。

    就这样朝着光亮的方向走,神婆娘身上的香粉味道随着夜风飘进我的鼻子里。

    她许是热了,停住脚步扬起手臂擦了一下额头,这才接着方才的话匣子开口说道:“她在坟场睡着了,醒来,就发现衣服都被人脱了……开始她觉的怎么样,女孩第一次么,自己也不知道,就觉的走路腿疼,还以为受了风寒……呵呵。”神婆娘一说这档子事,那是掩饰不住的喜悦,我真是服了她了,好歹也是四十不惑的人,怎么就那么风情万种。

    “后来呢?”我只想后来,同命相怜之人更加怜惜彼此的命运吧。换句话说,我想知道,我最后,能落个什么下场。

    神婆娘看了我一眼,只掩着嘴笑道:“她不比你,没享受到那好处就坏了。”

    “你别胡说胡说八道行么?”我恼羞成怒了,只气的很想掉头就走。山路灰灰,我有心没胆,神婆娘看着我,冷笑着说“你现在还有心情和我耍小性子,等待会……你看见她的样子,就该跪下来求我了。快点走吧,十二点之前我们就得进去。”

    话音刚落,就看听见远处有人低着声音咳嗽:“是接生婆来了吗?”

    神婆娘就好像野猫叫样子,那一瞬间就精神起来,忙细声细语的回了句:“是呀是呀,是我来了。你这死鬼倒是着急,等下就抱儿子了,看把你美的。”

    她说完,又立刻低声对我说:“你怀着阴胎,只要不开口说话,没人知道你是人。我就说你是帮我接生的,你可别露馅了。”

    我点了点头,跟在神婆娘的身后走进了方才说话的人。

    这是一个六十出头的男人,佝偻着身子,看模样真不比七舅公年轻几岁。铁灰般的脸和黑暗的夜也不违和,站在远处静静的很是瘆人。

    “他是被驴车压死的,死的时候一身粪土味。你小心别吐出来。”神婆娘侧过身子,轻声的告诉我。

    我还是点头,因为在王爷府住过一段日子,自然对鬼没有那么惧怕。

    林东家看我一眼,丝毫都没怀疑。我却被他恶心够呛,那满脸的蛆虫在月色下拼命蠕动,简直让我差点作呕。

    “怎么来的这么慢?”

    林东家好像不太喜欢和神婆娘说笑,我是后来才知道,他并不是高冷,而是这次接生,神婆娘和他讨了不少好东西,他不舍的脸色也就更难堪了。

    “这一路走着来,也不是飞的,能快到哪里去!再说,我还带着这不中用的东西。”神婆娘一边说,一边指了一下我。我心想你就损我吧,反正我今天豁出去了。

    陈东家用那双空洞的眼睛审视着我,距离近了,我方才看清楚,他一只眼睛被蛆虫添满,而而另一只眼珠子都垂在外面,晃晃悠悠,快要碰到鼻子尖儿了。

    “这小的什么收的啊?”那陈东家果真没看出我是人,转过身点了一个昏黄的小灯笼走在前面,我看那灯笼别致奇怪,端详好久才发现那是满族人上坟用的小灯。瞬间,我头皮发麻,只强装镇定……

    神婆娘倒是自然的很,看得出她没少给死人生孩子。

    “才不久,她跟着我们村一个大学生处对象,大学生死了,她……也死了,我就收了做小徒弟。”那神婆的话明显撒了谎,我却听出端倪。这接生婆难道说——都是死去的人?那神婆娘又是怎么回事!我摸过她的手,温热的,不是鬼啊?

    陈东家闷闷的笑了笑:“你就能发现好东西,我还以为是你的活死人,你挑一个身体利落的带出来糊弄我!我和你说,可万万不能有差,否则,我可不给你你想要的。”

    这老头说话神神秘秘,却提到了活死人三个字。我只觉的毛骨悚然,怎么他们也知道活死人的事呢?

    神婆娘看出我想说话,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当然闭嘴,这个时候就是一万个为什么也不能张嘴说话啊,我清楚,我要是说话了,我这小命今天就肯定放在这里。

    陈东家带着我和神婆娘走进了他的家。这深山之中,毛坯的小屋还滴答滴答的露着点雨。不到十五平方的地儿,摆着几个高高的黑色大柜子,柜子后面露出一截木板子!

    “在里面,你们进去吧!”那陈东家用手指了一下,示意神婆娘和我都去柜子后面,我看了神婆娘一眼,她把头发高高的竖起来。尽管这陈东家的灯也不明亮,可我还是能看得到神婆娘姣好的容颜。女人,留着头帘总看不出什么,毕竟现在人都会收拾。遮住一小半,在修饰一下,再丑也能看得过。可是发帘梳上去,就大不一样了。

    神婆的眼睛格外好看,四十岁没有鱼尾纹,双眸含情一般,任谁看了都会心动。

    “你看什么?”她竟然忘记我不能说话,张嘴问我。我忙低头,又晃了晃头。那神婆娘方才想起,只假装骂道:“不长眼色还不去打一盆水来!”

    陈东家咳嗽了两声,引我去了他家屋子后面的一口井。这井口只有洗脸盆那么大,四周都是石头,没有好好的修。可是毕竟也是井水,我只蹲在旁边就想起了王爷府那口井,竟然情不自禁的黯然神伤。

    “快一点,否则那婆子又该骂你了。”这陈东家似乎对我不错,看我愣神还过来帮我断水,一股屎尿的味道扑鼻而来,我差点作呕,他笑了笑:“我死的时候被驴子压在身底下,它又被车压住,哎,活活是折磨死我的。所以这身上啊,一直不干净……你呢?你是怎么死的?”

    我盯着他眼里的蛆虫,拼命的想着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张嘴说话,自然也就不能编造理由,正在我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听一个年轻的男子声音在不远处传来:“她是哑巴,死的时候被灌了红花,这事我知道。”